“什麼?”那小二頓時懵了。
“可惜了,聽她聲音還以為是美女呢,哪料到是個醜八怪呀。”那人腦袋歪向旁邊的哥們輕道。
艾文耳力驚人,聞之哭笑不得,似乎生平第一次聽人把這樣的評論按到她身上來。
“這個給你,換一碗麵可以吧?”摘下手腕上亮晶晶的手表,艾文將其遞向小二。
“用換的?那——好吧。”小二本想拒絕,但瞧艾文手上的東西太過希望,當下就替老板答應了下來。
麵來了,可艾文卻爬在桌上睡了,腦袋撞得昏昏沉沉的,流血後,脖子居然有些抬不起來。
蓬外的雪還在飄著,下了半天仍然沒有一點減弱的意思,遠處的山,樹,房屋,全都披上了一層雪白的著裝,偶爾風雪中冒出來的人影亦是頂著一身雪。
“姑娘,麵都涼了,你還不吃啊?”很久後,小二見艾文一個人占了張大桌子不好做生意,隻好厚著臉皮過來提醒,這天冷,進蓬中來躲雪的人多,生意也跟著好了起來,可不能讓這女子耽誤自家賺錢的機會。
“哦,麵都涼了啊?”抬頭艾文茫然的掃了眼碗裏的麵條,苦笑。移目瞄向蓬外白茫茫的一片,突又生出些迷惘的感覺,下一步該往走哪個方向呢?
正自懊惱之際,飄雪中自遙遠的地方突然隱隱的傳來簫聲,細若遊絲,但艾文聽之頓喜,是韓虓的簫,看不到自己,他在呼喚了嗎?
起身走出這簡陋的客棧,順著聲源,艾文咯吱咯吱的踩著雪,艱難的往前尋去,韓虓沒有丟棄她,這對她來說當真是莫大的安慰。
雪地上拉開了歪歪扭扭的腳印,一直延伸到遠方,那個雪中孤獨瘦弱的白影,漸漸的與這雪融為了一體。
來到一個鎮中,矗立在某個熱鬧的客棧門前時,艾文忽地心跳加速,簫聲是從樓上傳來的,那麼就是說韓虓此刻在樓上。
要見著韓虓了,艾文好生激動,深吸幾口氣,鎮定下,這才敢抬腿步入店中。
“哇——”
“哦!”
各個桌上的食客恍然覺得門口一亮,均抬頭觀望,口中不由喜呼,入眼的白衣女子彷如仙子一般下落凡塵,可惜待看清艾文臉上的血跡後,喜悅之情齊齊失落了下來,換作一張張失望的表情,不是美女啊,一個落難的姑娘倒是沒什麼看法。
艾文在門口任小二用雞毛撣子拍了拍身上的雪,對所有人的眼光一律無視,而後移步上樓。
“哇,還是個瘸子啊?”管不住口的某人盯著艾文的背影忍不住脫口驚呼。
上得樓來,艾文流目一掃,便見挨窗一桌的韓虓等人,略有驚喜的正要過去,可是入目的韓虓瞥她的眼神仍是那般冷漠,就此一眼,艾文的心情頓時跌落進了無底深淵,原來是自作多情,韓虓不是呼喚自己,隻是吹吹簫而已。
知道艾文來了,韓虓怕自己會忍不住的衝過去,是以,極力的克製著自己情緒的波動,掉頭瞄向窗外的雪景。但心卻是撲撲的跳著,有激動有心疼亦有酸楚,沒有跟著朝龍,艾文來找他了,這是不是說艾文心中隻有他,沒有朝龍呢?
看著艾文,軒少虎麵上是隱藏不住的難過,死丫頭來了,沒有去朝家堡,而是跟著他們來了。
斜身靠著挨窗的牆壁,雷鳴懶散的瞟著艾文,心中釋讀著她此來的目的,按道理她不是應該回到朝龍身邊去嗎?為何還要跟著他們呢?
艾文白色的身影入目後,冷雨心和紀柔蘭心下一堵,相互對視,好生鬱悶,明明已經走了的人還回來幹嘛?以後都不再出現不就好了嗎?
抓過酒杯,冷雨心猛烈的灌了一杯酒,又自瞥了艾文一眼,暗中隱有殺意,艾文不死,韓虓永遠不會死心。
感覺出了韓虓的冷漠,艾文難過得也不過去了,跟著領路的小二在欄杆旁的桌邊坐下,木然的垂下眼簾,心中酸楚一陣一陣的來,韓虓對她的冷漠著實比讓她去死還令她難受。
“敢問姑娘點些什麼菜呢?”小二說著遞上一卷標識著菜譜的竹簡。
艾文輕瞥一眼,道:“我不認識你們的字,看了也是白看。”
“那小的念給您聽怎樣?”頭戴高帽的小二嘴角輕抽,這麼高貴的姑娘不識字倒是少見。
“不了。”艾文拒絕了他的好意,將纖指上的鑽石戒指摘下一顆來遞向他,道:“這個給你隨便來幾盤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