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虓暗地苦笑,好一張利嘴,三言兩語一描述,她整個人就置身事外了。

“此話當真?”那人麵色沉重,不覺的聯想著當時激烈的情形。

“嗯。”艾文趕忙點頭,“小女子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大不了你殺了我。”暗地裏卻道:基本上沒有半句真言倒是真的。

“我沒殺她們,幹嘛要為難我呢?所以別殺我,好不好?”看看那人臉色,艾文又委屈的求情,楚楚可憐的麵上簡直寫著“我不想死”這幾個字。

那人側頭凝思一陣,目光忽又一現狠光,“你昨夜放火燒玉女宮,就憑這個你也必死無疑。”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夾雜著森冷的殺氣,直讓人腳底冒汗。

艾文心下一凜,貌似因害怕而頹廢的倒退了一步,喃喃道:“真的不放過我嗎?可是我真的不想死。”

“別動!”注意到了艾文的舉動,那人一聲吼來,“害怕,求情也沒用。兄弟們,準備好上!”

艾文神情悲戚,耷拉著腦袋,“不用準備了,韓虓現在無法動纏,捏死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而我連兩招花拳繡腿也使不來,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來,著實的浪費人力。”

那人掃眼韓虓,又看看她手無縛雞之力的樣,漸漸相信了艾文說的話,但他卻不想放鬆警惕,繼續狠眼盯著,“如此,那甚好。”

“可是,我真的好不想死。”仰頭一歎,艾文難過的想哭,凝目注視著那人,真誠的道:“看得出來你很忠於玉女宮,此刻要殺我二人也是想給你們主宮一個交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殺了我二人,待你們主宮回來,你該怎麼交代?主宮不在,而宮內卻發生了這麼多事,想必你們主宮回來第一個問罪的便是你,難道你就沒想過如何給自己開罪嗎?我二人一死,爾等主宮勃然大怒之時,難道你不怕她拿你出氣?雖然你無罪,但那時候無憑無據,可能你最終也隻會落得個百口莫辯的下場。”

艾文分析起事來頭頭是道,直聽得那人脊背發涼,暗地裏唏噓這姑娘說的極是,若真把她二人殺了,到時自己少不得要受皮肉之苦,甚至於平白無故的送命也說不一定。

“可是,你為何要提醒我呢?”那人愣了愣,又開始懷疑起艾文的目的來。

“嗬!”艾文苦笑一下,徑直報出自己的目的,“很簡單,我想多活兩天。近日來剛學了一支‘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曲子,不知效果如何,所以想趁這兩天時間彈給韓虓聽,如果讓他感動得接受了我,那我在陰間也有伴了。”

那人旁邊的男子厭惡的瞥了韓虓一眼,嗤鼻道:“這麼多女人圍繞他轉,可在下怎就不覺得他有什麼好。”

艾文流目掃眼他,暗笑道:“這隻能說明你很正常,所謂同性相斥,異性相吸,這你該聽過吧?”

見眾人心情平複下來沒有剛才那般毛躁後,艾文於是大著膽子移步過去拿琴,但她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膽的,生怕那人的刀朝她刺過來,離得太近了,她躲得開一人,卻沒自信能躲開所有的人,因而她絕不敢輕舉妄動。此外,韓虓那邊動纏不得,大概一動手,他就得去閻王那報道,而那樣的結局是她最不願看到的。

她暗中埋怨著,直後悔剛剛為何不在琴放在地上,或是繞過韓虓,放到他背後去,擺在那石台上,樣子是優雅了,但伸手拿不著,遇上這危險的場麵,純粹的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她很明確的知道如今要想活命,唯一靠的就隻有那架靈巧的琴弦,“天魔煞”的音符她腦中牢牢記著,既然陰婆婆能拿它保命,那她也可以效仿一下。

陰婆婆說她彈的毫無用處,但事實並非如此,她本身聰明不凡,加之身懷“嫁衣神功”,是以,學什麼都能很快就得心應手。

“別動!再動便殺了你!”那人擔心艾文使詐,迭不失又凶狠的道。

艾文腳下一停,氣的眉頭直皺,就隻差一步了,竟然就被發現了。

抬頭一看那人,艾文又可憐巴巴的道:“將死之人,難道這麼小的願望你也不給嗎?”

瞧見艾文舉動,韓虓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故作堅強的立身站起,冷目一掃眾人,道:“爾等來這地牢中,莫非就是想閑聊的嗎?如此的話,那還不如請玉女宮宮女進來,與爾等,韓虓甚是覺得無聊。”威風凜然的樣,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