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虓虛弱得壓根沒力氣走路,經她一扶,整個的都斜靠在她肩上。

艾文解鎖心急,此刻可顧不得吃虧的事,貌似隻要能把鎖解開,她萬死都不辭。

“叔叔剛才晚了一步,秘方終究還是讓藍小千偷了去,所以叔叔動用全部家丁去追,剛剛往那個方向去了。”瞥眼這二人莫名其妙的打扮和曖昧的舉動,佟止琴心下奇怪不已,卻是不作任何議論,說罷,玉指指向玉兔沉下的西方。

“哦,謝了。”了解了去向,艾文心急如焚,扶著韓虓,趕緊出門。

越過房屋周圍的竹林,艾文剛想隨波逐流,隨即想藍小千偸技那麼厲害,恐怕本人也沒那麼笨,他會讓自己的行藏暴露給眾人看到後再去逃命嗎?

一念及此,艾文不敢盲目的亂追了。

“為何不走?”見她駐足不前,韓虓睥睨著她,麵無表情。

“切!麻煩你說話別那麼冷漠行嗎?”艾文嗤他一聲,斜眼瞪著他,故意誇張的打個寒顫,道:“咦,真受不了你,冷成那樣,也不怕凍死我?”相較天氣的寒冷,讓艾文更受不了的無疑是韓虓對她的態度。

韓虓苦笑,深受失戀的打擊,他怎可能有激情說話?除非他真是塊木頭,否則他不可能做到被艾文拒絕後還無動於衷。

其實這種心情,艾文曾經感受的那麼深刻,又豈能不知?她隻是不想要韓虓意誌沉淪下去,才故意裝著未發生任何事一般。

可惜這卻不是韓虓所理解的,感覺出她心情蕩不起一點漣漪後,韓虓好生苦惱,她居然無視自己的感受,難道她對自己真的沒一點感覺嗎?既然如此,又為何總要給自己希望呢?該死的,態度就不能分明一點嗎?

他心情波瀾起伏,目光深邃的看著艾文,抿唇不言,那意思,艾文知道,又何須言明?

“嗬。”瞥眼他冷酷的臉,艾文拿他沒轍了,隻得無奈的作罷,轉過話題道:“如果你是藍小千,你會走哪條路?”

移目瞥了眼左右兩條小道,韓虓微一沉吟,道:“如果我是藍小千,那我在知道被人發現之後,一定會來個聲東擊西之法把人引走。”

艾文狡黠的看看他,邪道:“你好聰明,這腦袋要是做壞事,保證無人能擋。”

“是嗎?”韓虓神色異樣的瞥過她邪魅的臉,突然憋不住的道:“我要是做壞事,你絕對第一個遭殃,等我哪天想做壞事了,你就得小心了。”

“是嘛?兵來將敵,水來土掩,這向來是本姑娘的行事作風哦。”艾文神色邪乎,似乎韓虓把她吃了或是要她的命,她都不怕,因為感覺告訴她,韓虓壓根就不會傷害她。

選準往東去的路,二人在暗夜中借著灰蒙蒙的月色相互攙扶著慢慢行去。

微風拂過,地下枯枝簌簌作響。

沿途韓虓不再說話,隻是艱難的行著,偶爾扯動傷口,眉頭糾結,麵色痛苦,卻是不作聲。

約摸走過柱香時間,看著前方朦朧的一片,韓虓不禁懷疑方向錯了,道:“我們是不是太高估藍小千了?不然,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怎的一點蹤跡都尋不著?”

抬頭往前方望了一眼,艾文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不管了,前麵好像有座山神廟,咱先過去歇歇吧!”韓虓快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

“好。”站直身子,韓虓減輕了些壓在她身上的力,他倒想再繼續舒服的靠著,隻是看艾文累得通紅的臉,他就心疼得狠不下心了,暗中一歎,他注定要敗給艾文。

步履蹣跚的走過百十步後,神廟終於不足五尺之距。

停著歇一口氣,艾文有種大功告成的感覺,移目看去,但見這廟一副破敗之景,鬆懈的瓦片簌簌搖曳,將落未落的廟門也吱吱呀呀的作響,於這昏暗的夜中,給人一種孤零零的感覺。

剛想向前行去,廟內突然燃起柔弱的火燭之光,緊接著傳來女子****的笑聲和肉麻的語聲:“藍兒,你就從了師娘吧?師娘可想你了呢……”

燭光的晃動下,廟內霍然傳來乒乒乓乓的打鬥和跳上飛下的人影。

二人聽之一驚,趕緊駐足,對視一眼,有人,而且還不是好人……

倏然拉過艾文,韓虓讓她與自己躲在廟前的石牆處,偷偷向廟內望去,即便受傷,他的反應也絕不遲疑。

這石牆缺了一口,不過在夜中藏身,足以。

艾文看了眼廟門,又轉頭來瞪韓虓,他明明有力氣,卻為何還要將全身的力靠到她身上來呢?害得她累得快斷氣,但目睹韓虓強忍痛苦的臉,她就不敢作如此想了,為了保護她,韓虓強行用力,斷然要扯動傷口,此時恐正流血不止。

“韓虓……”艾文輕喚他一聲,仰頭望向他,感激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