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虓聽得懵了,側頭問艾文:“你買鐵幹嘛?”這鐵不能吃不能言,帶著還重,有用嗎?

“自是有我的用處,”艾文不直接回答,而是避開了說。

“非買不可嗎?”韓虓眉眼中隱隱透著深意。

“能買當然更好。”

瞥眼艾文,韓虓自懷中摸出一錠銀子,丟向那打鐵的大漢道:“鑄劍自在賺錢,賣鐵也在賺錢,閣下何不賣個人情,把這單生意接了?”

眼見那銀子飛到大漢跟前,那大漢突然手一伸接了下來,微微掂量一下重量,瞥眼韓虓,不言,徑直從背後拉出一塊用剩的黑鐵,扔了過來。

韓虓接至手中,順便遞給艾文道:“這塊可夠了?”

這樣就賣了啊?艾文看的連連感歎,看來無論何時,銀子就是管用。從韓虓手中拿過來後,感覺好重,艾文仔細觀了觀,似乎顏色稍淺,色澤也差,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出了打鐵鋪,三人走進一家簡陋的客棧,決定在此休息一宿,明日天亮再繼續上路。

“媽呀,一二三四五,五個水泡耶!”艾文在房中一坐,顧不及矜持,靴子一脫,襪子一拉,抱著腳又開始喊疼,“如此走下去,這腳還不變瘸了啊?”餘光中突擊韓虓往這邊瞟來的眼神,忙側頭狠他一眼,“注意,非禮勿視哦!”

“我……”韓虓無意中瞥見了她瑩白如玉的腳,不覺窘了窘,道:“我隻是聽你傷的似乎不輕,所以……”

“省省吧你,看了你不也沒辦法嗎?”艾文難受得哭喪著臉抱怨,“藍小千啊藍小千,你到底在哪?找你怎麼這麼辛苦啊!”這口氣,貌似她有多思念藍小千似的。

韓虓聽得好笑,捉狹道:“你很想找到藍小千嗎?你得知道這鐵鏈解開了後你就得和紫鬱結婚哦!”

紫鬱在另一個房間休息了,是以,韓虓這會才會這麼無所顧忌的說話。

“哦,是了,”經韓虓一提,艾文頓時恍然大悟,“這麼說這鐵鏈還是不解的好。”

“客官,這是您要的熱水。”門吱呀一聲推開,進來一個年輕小二,手裏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

“好,好,快放在這兒。”艾文指好了位置,迫不及待的把腳伸進去泡。

那小二不覺中看見艾文展露在他麵前的玉腳,頓時兩頰緋紅,忙放下盆,緊張的退出去。

看到腳也會臉紅?艾文愣了,古人都這麼保守嗎?掉頭一瞥旁邊的韓虓,剛才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他還真當真了不再往這邊看,著實的有君子風度。

“明日雇馬車吧!你的腳似乎不能再走路了。”韓虓沉吟中,原來是在想這個問題。

“馬車也不好,要是有直升機或是跑車就好了,”艾文希翼之下,竟然想也未想就道了出來。

“直升機?跑車?這又是什麼東西?”

“直升機是在天上飛的,跑車嘛地上跑的。”艾文無奈的搖搖頭,“哎,怎麼解釋呢,沒辦法解釋。”

難解之下,韓虓臉上一片迷茫,眼神卻是深邃的望著艾文,似在尋味著艾文的話,又似在尋味著艾文這個人。

“不必理會我說的,我瞎編的呢,你若是選擇相信的話,那你以後會吃不消的哦!”艾文邪眼笑了笑,將剛買的那塊黑鐵與苗天風給她的黑鐵令一同拿出來擺在桌上。

韓虓想了想她在街上戲弄紫鬱的胡言亂語,無奈的搖頭苦笑,看來不相信不好,相信了也不行,她這人啊,何時才能夠給人老老實實的說話呢?

“哎,你幹嘛呢?”他終於關注到艾文不同尋常的舉動了。

“噓!”艾文手指在唇邊提示了一下,指了指黑鐵令道:“別說,看著就好。”說吧,運起手腕,削鐵如泥的匕首在手中飛快地作業,不了半響,桌上已是堆滿鐵渣,原來她買黑鐵的意圖竟是想讓自己生造出一個“黑鐵令”來。

目睹她專注的神情,韓虓心下頓時佩服不已,真可謂是人不可貌相,原想她大而化之的性格和膽小怕事的本性該不會太在乎黑鐵令罷,卻料她不以為然的表麵,暗地裏會是如此的謹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艾文手中的黑鐵也一點一滴的冒出輪廓來。她愛好雕刻,並且一發不可收拾,是以,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後,身旁的事物俱是一概拋諸腦後。若不是韓虓在旁守著,在這混亂的江湖中,恐怕栽倒在別人手中她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