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見沒趣了,又去盯著那兩盆東西,越發地鬱悶。
半響,她趴在盆上的身子仍是不想動,卻是左手一個饅頭,右手一個饅頭,一邊一口的咬著。本以為可以好好的美餐一頓,結果竟弄得這樣遭,看來這古代還真不是好混的。她邊吃邊念叨著,有點啞巴吃黃連,有苦自知的樣。
小二來到旁邊給客人服務時,韓虓又點了一樣菜,說是給艾文的。艾文心下一喜,覺得還是韓虓夠義氣。那大盆的肥肉也順便叫小二抬下去放著,免得待會上菜時沒地方放。
艾文這樣說當然是為了顧及顏麵,實際上她向來不吃肥肉,看著那大盆肥的東西她都會膩得沒胃口了,因而找個借口將它端下去是很有必要的。
眼見那小二把肥肉端走,她嘴上不說,心裏都要爽死了。
菜終於又上了上來,比起先前那盆,確實小了許多,可也多得嚇人啊!足夠三個人吃了,幸而這次盆裏裝的都是瘦肉,看起來誘人不說,還片片散發出撩人的香氣……
不管怎樣,這盆總比先前那盆強上了百倍,可是讓人誤解為吃得太厲害了也是一件丟臉的事。
艾文苦笑著瞄向韓虓,“虓少爺,沒必要點這麼多吧?”
韓虓一笑,“你不是不怕吃肉的嗎?”暗指之前那盆肥肉都敢點了,何況是這盆瘦的。不過,艾文在幽穀居的表現也確實是不怕吃肉。
艾文尷尬地一笑,把那盆瘦肉往韓虓麵前一推,“你也一起吃吧。”說著一塊接一塊地往嘴裏夾。
韓虓今日心情似是很好,見了她這餓狼撲食般的吃樣,不覺地麵帶笑容。
紫鬱瞥了韓虓幾眼,似有話說,卻又沒有說出來。
艾文察言觀色,張口便道:“你有什麼屁就快放,不用吞吞吐吐的。”
這話立即讓紫鬱嗆肚,他滿麵詫異地看著艾文,沒法理解這女子如此美麗的外表下竟會這般粗魯——不僅說話叫人倒胃口,而且吃相也極是上不得台麵,簡直就是改不了奴隸的劣根性。
說起艾文的吃相,他活了二十幾年了,還真沒見過哪個女子會像她一樣,不端莊、不穩重、不賢淑不說,還粗魯得像個市井流氓。這樣的女子哪能做紫府的媳婦?即便紫府硬是接受了,他這輩子恐怕也奉陪不起。
但他哪裏知道,艾文一改常態,為的就是要贏取他的惡感,讓他忍無可忍地去違背他父親的意願。
艾文知道自己沒理由去反悔,於是矛頭就對準了紫鬱——嗬嗬,敢娶她?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紫兄別放心裏去,這丫頭不會說話。”韓虓見紫鬱神色不悅,忙賠禮。不管怎麼說,艾文是他帶出來的,得罪了人都是他韓虓的責任。
“哪裏,”紫鬱隨口應了一聲,還是對這即將嫁給他的女子感到不爽——與他純粹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人物,往後如何生活在一起?
韓虓責怪地瞥了艾文一眼,朝紫鬱道:“紫兄真的有話說?”
艾文迎著韓虓責怪的眼神扮了個鬼臉,謔道:“他要沒話說我撞牆都行。”一派自信十足的樣。
紫鬱心裏想著這女子太野蠻了,看了看艾文,方道:“素聞‘孤天神劍’韓虓冷酷的麵容下從不露笑臉,想不到今日竟是笑得這般開朗。”
其實他所奇怪的事任何人見了也會覺得奇怪。
這樣的話,韓虓無從應答,世人對他的理解,以及他對世人展現的自我,不管他承不承認,都是他所不能改變的。一時,他沉默著,以酒去掩飾他的無奈。
“在我麵前,虓少爺向來沒什麼顧慮,”艾文看他神情,知他不好回答,遂幫他解圍。
這話直讓紫鬱誤認為是他們之間有些不正常的曖昧關係。他深深地瞥了二人一眼,“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艾文見陰謀得逞,得意地笑笑,又去吃她那大盆的饅頭和小盆的瘦肉。
“他奶奶的虎頭幫,真他媽不是人養的,竟就這樣把我伏虎門給吞並了。”鄰桌不知何時又加進了一人,一個看似凶神惡煞的大漢。許是話到了動情處,三人安靜地進食時,突聽他猛一拍桌子,憤怒地吼。
虎頭幫立足江湖已是數十載,一直是個默默無聞的世人眼中可有可無的幫派。但自六月前換了幫主後,這個幫派就突然擴大幫規,大肆招攬人才,大約於三月前形成了不小的規模。之後便開始覬覦江湖上的小幫小派,試圖將他們收攏到自己的麾下,以充實虎頭幫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