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軒震鋒相比,韓虓不自覺地在人們心目中肅立起的威嚴恐要比他強上十倍,因為如果軒震鋒使人誠服的是他的德高望重,那麼韓虓讓人不敢蔑視的則是他仿佛傲然臨絕頂的威風,不僅孤傲,而且冷酷。

這就是朝龍要賣羅雲作幫手不成,反要艾文幫忙的原因。朝龍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他現在盯上了韓虓,韓虓手中是否有“孔雀翎”,隻要他願意在江湖中說開,一百個人至少有九十八個相信他的。因他從不空穴來風,所以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其真實性自是不容質疑。不過,暫時的情況下,他還不想讓這機密的事傳揚開來,所以韓虓是否有“孔雀翎”,他至今還未向他人提及過。

艾文莫名其妙地被卷入這場江湖是非之中,其自身真是哭笑不得,所有的事不是她願意接受的,卻全都衝著她而來,她甚至是沒有逃避的餘地,因而她隻有抱著過一天算一天,走到哪算哪的態度在古代蒙混著。不過,唯一不讓她放棄的是她回現代的決心。

此時他們已然到達山腳下,是該騎馬回程的時候了。

但後麵突然響起了梅雪急切的呼聲,“姐姐……等等啊……姐姐……”

艾文看他兩眼,愣了愣,“我有說你是東西嗎?沒有啊!什麼時候指著鼻子說你是東西了?你可別冤枉好人。再說啦!你要不承認自己是個東西,那你就不是個東西,既然都確實不是個東西,還爭什麼呀?”

五人一聽她這後麵的說詞,更是不得了。獅二嘴角神經抽了抽,一張臭臉極力地壓抑著火氣,“你說誰不是東西了?”

“難道你是東西嗎?”艾文瞧著他一怔,反問。

獅二先前已說了自己“不是東西”,此刻又焉能承認自己是東西?若然承認了,豈不是自己給自己反反一巴掌?

其實,這兩個答案,無論他們如何回答,最終都要吃虧。

眾人見此女繞來繞去的連珠妙語,又見長河五獅吃了啞巴虧漲紅著臉的模樣,俱是忍俊不禁。

軒少虎跟艾文的時間長了,潛移默化地受到了感染,竟也變得無拘無束起來。他先是憋笑一陣,忽地忍無可忍地爆笑出場。

長河五獅被他這一笑,肥臉更是覺得掛不住,想他長河五獅這四字在江湖上也是響徹大江南北,任一個小姑娘這樣嘲弄,麵子上真是丟盡了。

獅一怒目以視,“你……你給我走著瞧。”

艾文無奈地道:“哎!這樣說不行,那樣說也不行,到底要怎麼說嘛?你教教我。”

獅二忽地拍案而起,一聲吼來,“你小姑娘太放肆了,我長河五獅豈能容你如此侮辱?”

“哦——”艾文嬉笑著一點不怕,“原來是長河五獅啊!久仰久仰。聲音這麼大,果然很有獅子的風範哦!”忽見獅二又要發作,忙伸手阻止,“千萬別發火,這可是在梅莊耶!又不是在長河一帶,你若亂發火,豈不損了你長河五獅的威名?多不劃算啊!再說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在梅莊主麵前,你們又怎好意思發火呢!是不是啊?”

經艾文提醒,獅二斜目瞟向坐在正中椅上略顯焦略的梅子桓,礙於他的情麵,確實不好發作,逼不得已把火氣壓下,不再講話。

軒少虎早抑製住了笑聲,可是這會見艾文巧言獲勝的邪樣,又覺忍俊不禁,“我看呐!你才不是個東西。”

艾文移目瞄向他,“我不是個東西,這麼說你是個東西嗎?”

軒少虎頓時啞言,他怎麼沒想到這一層?與艾文對決,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自找死路。

“我當然不是個東西了,因為我是人嘛!這麼大個人站在你麵前,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莫非你老眼昏花了?”艾文又繼續得理不讓。

“當我沒說。”軒少虎趕緊舉手投降。

眾人印象中,他向來與這丫頭水火不容,卻料此刻居然甘願臣服,之中變化實在耐人尋味。

艾文示意手上那隻鴨腿,賊笑著,“當你沒說過?可以。那這鴨腿你還要嗎?”

“我還敢要的話我就死得成了。”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可是這麼美味的鴨腿要怎麼處理呢?”她故意掉胃口地瞥了長河五獅一眼,“扔了總是可惜,可是不扔又如何分得均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