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門門主一向遵循有仇必報、有恩必還的大丈夫行徑,因而他矛盾的心理經過了幾番掙紮後,毅然決定放棄梅莊。軒苑山莊對他的恩情,幾十年來像一個沉重的包袱一樣壓在他肩上,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解除這個包袱是他期待了許久的事,因而為了此後能夠無所顧慮、毫無負罪心理的去報仇,他寧可舍小而取大。

梅莊廳中眾人在焦急地等待著艾文的出現,以證實確有人下毒的事件。但其實艾文出現了又能怎樣?證明了又能怎樣?軒少虎與梅雪已確實中了毒,證明了他們也一樣是手足無措——沒辦法解毒。

朝龍雖也解不了毒,但卻不像任何人一樣,顯出一副擔心的神情。這些人與他毫無關係,也毫無牽連,因而即便死在他麵前,他也是無動於衷,甚至是無法使其心中發生一絲牽動。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保持一顆永遠冷靜的心來觀察事物,而他觀察事物的眼光是異常敏銳的,隻要周遭事物發生一絲改變,也能使他體察入微。

此刻,他就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為了不至於弄錯,他再次掃眼了一周,才問梅子桓,“請問梅莊主,上官衛上官先生哪兒去了?”

梅子桓一經提醒,這才醒悟自己已是多時未見上官衛的影子,但想及他受了傷,或許是去休息了也說不定。當下為了客人的安全,找了下人來問問情況。豈料梅莊的下人竟是無人知其下落,他不禁擔心道:“哎!這上官先生會去哪兒呢?”

“會不會已經離開了梅莊?”朝龍大膽地推測。

“梅莊上下都找不到他的下落,那可能是真的離開了,”梅子桓轉念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可是,這上官先生已然受了傷,又能去哪兒呢?現在梅莊外麵守著那麼多敵人,這一出去豈不要有危險?”

朝龍兀自沉思,沒有再講話,他不想妄自推測出一些讓人不爽的結果來影響大家的情緒。隻是他內心中隱隱有一絲懷疑,他自見到上官衛的第一眼,便有一種討厭的感覺。那人雖名為好好先生,但他卻認為未必不是個偽君子。他朝龍名聲臭響,與那人相比,隔了個十萬八千裏,不過他自認為敢作敢當,甚至敢先說了再去有所作為,即便做的是壞事,也會讓人有一個心理準備,而不像某些江湖人士,表麵上死撐著做個好人,骨子裏卻是壞透了頂。說來奇怪,見到上官衛就讓他有這種感覺。

艾文終於來了,她一進門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被這麼多束淩烈的眼光一齊盯著,直令她全身感覺不自在,內心中也不禁奇怪怎會這樣?

她畏縮一陣,走了進來,暗中嘀咕:“怎麼回事?怎麼每個人都盯著我看,有病嗎?要看美女也不至於遲鈍到今天才發覺吧?”

沉吟中,恍然抬頭,驀見朝龍就在離她不遠三尺的地方也正望著她。她心下暗自一驚,愕然呆愣了半響。每次見到朝龍,她都不自覺地失態到無法自持的地步。

認識朝龍,在這種情況下,她不知要不要給他打聲招呼。但她還未作出決定,卻見朝龍已然避開了她的目光。既然朝龍如此,她也覺確實沒有打招呼的必要,遂移目越過他。隻是說不上來為什麼,心中竟然隱隱有一些失落之感。

“少虎,”韓虓跨進大廳,立即發現了軒少虎不同尋常的狀況,當下快步上去,“少虎,你怎麼啦?怎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何事?”

軒少虎越發地痛苦,張了張嘴,竟是無法作答。紀柔蘭隻好幫他,“虎師兄他中了毒,中了‘噬心斷魂草’的毒。”說時語聲哽咽,隱有哭聲。

韓虓聞言,麵色大驚,“中毒?剛才不是好好的嗎?怎會中毒呢?”他焦急地檢查檢查軒少虎的身體,發現確有其事,與此同時,旁邊梅雪強忍痛苦的表情也落入了他的眼簾,“梅雪姑娘,你也中了毒?”

梅雪痛苦地點點頭,目光瞥向了艾文。

艾文見他們如此,亦是驚呼,“哎!奇怪了,才一會的工夫,你們怎麼就中毒了呢?看起來你們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為何不趕快請大夫啊?”

紀柔蘭聞言,突然失聲痛哭,“大夫根本就解不了這個毒,必須要下毒者配置的解藥才行。可是,我們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想找人也沒有著落啊!”

艾文沉吟著,“會不會是無極門人暗中派人來下的毒?該去找找他們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