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虓並不是問這個,任何人都聽得出來,因而他聽了艾文的回答,不覺一怔,“走回來的?”瞥了眼這丫頭冒火的表情及手腕的手銬,“你是在為手銬的事生氣吧?這是我的失誤,對不起。不過,你不是在試著打開它嗎?繼續打開不就行了。”

“可是……”艾文抑製住激動的情緒,“我已經開了很久,什麼方法都試用了,還是沒辦法打開啊!這可怎麼辦?就要這樣一輩子拷著嗎?”

這手銬的製作確實獨特,一般人壓根就拿它沒辦法。

韓虓道:“沒這麼倒黴吧?我想一定可以打開的,再試試吧!”

艾文哭喪著臉,“一個人還好了,現在兩個人,你牽我扯的,還用活命嗎?”她適才已經盡力,這會是真的沒轍了。

軒少虎之前還能得意地取笑,這會卻突地不想讓他們拷在一起而不分開。他自告奮勇地上前,“好了,我來幫你開開看。”

拿過艾文手中的簪子,他半蹲身於艾文旁邊,努力地幫艾文開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忙乎了半天,換來的卻是簪子因不負眾望而折斷的結果。

梅雪也想盡點力,取下頭上的發簪,讓軒少虎走開後,代替軒少虎又繼續開鎖。

艾文失望了一次又一次,漸漸地對開鎖的事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她於是左手撐著額頭,雙眸一閉,任由他們在那瞎磨蹭,而她也可以趁機休息休息。這些天來一直忙於逃命,偶然鬆懈下來,全身都覺得酸痛酸痛的。

梅雪的發簪最終也沒有取得什麼好的下場,她跑回閨房迅速地取來一整把,繼續試了又試。她因為希望艾文的手銬能夠盡快打開而有心情幫她把梅莊的敵人退去,所以異常的賣力。可惜她心裏越急,老天就似乎越要跟她作對,讓她的發簪一根接一根地斷掉。

失敗了很多次後,她額頭慢慢地滲出冷汗,雙手也開始因焦急地微微顫抖。在她來說,艾文就是她的希望,如果艾文無心幫她,隻是一味的生氣,那她梅莊也就沒救了。

說不出原因,她總是很相信這個女孩,似乎隻要是這個女孩說的,她就會莫名地相信。

的確,艾文是有這種懾服人的力量。她的一雙眼睛,一雙充滿智慧和機警的眼睛,無端地散發出無窮無盡的使人屈服的因素。就是這樣,隻要你敢與她對視,隻要她願意讓你相信她的話,那你就會在無意中不得不信。

時間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很久,梅雪自己也失望得泄了氣。她是彎腰站在艾文側邊的,一停下手,竟忍不住蹲下身去,失聲哭了出來。

眾人俱是不解她為何哭泣,不能開就不能開了,被拷住的又不是她,有何好傷心的?但是,又有誰能了解她內心中的想法與感受?

她悲傷的哭聲,令很多人都慌了,一時,人人俱是手足無措,均不知要如何上來勸慰。

艾文聽到哭聲,睜開眼道:“你怎麼哭了?”

梅雪傷心地哭著,“我好沒用,都不能幫你打開鎖。”

艾文一怔,看看她,又看看桌上折斷的一堆簪子,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思,“這樣啊?”

她見這女孩的這股傻勁,內心中有一股想笑的衝動,暗道:“算了,既然上天要如此待我,我又何須生氣?反正又不是沒被這手銬銬過,再多銬些時日又有何妨?”

但是,雖然這樣想著,待看到梅雪哭得可愛的模樣時,她還是會心生邪念,忍不住想要整她。

她性格永遠是這麼調皮。

隻聽她道:“可是,要怎麼辦才好呢?我還是覺得我的手銬比較重要耶!而且我滿身的酒味,熏都熏死了,本來是想洗個澡,然後再換件幹淨的衣服。可是現在穿在身上的髒衣服都脫不下來,該要怎麼換啊?也許隻有從肩上一直剪到袖子上才行得通了,隻是這樣一來,又得從哪裏去找同樣的衣服來換呢?哎!我看,這還真是一件惱人的事。”

梅雪靜靜地聽著,哭聲漸漸變成了無聲的啜泣,待艾文說完,她忽然來了希望,仰頭向上看去,“我可以幫你解決衣服的事,我的……”

說了一半便接不下去了,因她看到了艾文嘲弄的表情,那絕不像是在為衣服的事而生氣,也絕不像是在為手銬的事而動怒。總之,她說不上來,隻覺一見便有一股想笑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