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也或許是她還命不該絕,在她二度抬頭的瞬間,竟讓她搜索到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二人。那人全身衣服與這棵參天大樹的青枝綠葉同個顏色,以至於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隱身,但能在眾多高手的頭上悠然自得地平躺著而使每個人都不曾覺察出他的存在,那這個人在江湖中,也該是個絕頂的高手。
艾文從這雙眼中找到了生存的依靠,恍然間,所有的懼怕便一掃而光。
圍攻的十幾人,一直緊盯著她二人,不敢魯莽行動。不是他們不想殺了兩人,而是眼前那女子已經在他們心中紮下了深深的畏懼。因為那女子雖然看似已經沒有了精神,軟得一陣風都能將其吹倒,但是適才她不是在將倒未倒的狀況下擊傷了東門主嗎?是以隻要那女子一刻未倒下,他們便不敢輕易攻上前來。最終,他們選擇了等待,那兩人既然看起來已經不行了,多等等又何妨呢?
軒少虎坦然麵對著這些人,不存有任何遺憾和傷心,似乎艾文沒有背叛他,便是給他最大的安慰。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又反悔?”他凝視著艾文,眼中滿是柔情。
艾文掃眼眾人,強打著精神,“難道他們叫我殺人我就要殺嗎?你也太小看我了。”
“你不想殺人,所以臨時改變了主意,倒戈相向的嗎?”軒少虎表情有些失望。
艾文大肆不屑,“幹嘛要說得這麼難聽!什麼倒戈相向?我壓根就沒想過投靠他呢!哼!我艾文要做什麼或是不做什麼,絕不是任何人能夠指揮的。”
“真的嗎?”軒少虎喜形於色,不管艾文願不願受人指揮,隻要還站在他這一邊,他心下就特別高興。
艾文戲謔道:“不!不是蒸的,是煮的。”
軒少虎扒她腦袋一下,“都這時候了,還沒點正經,”沉吟一下,他麵色突然變得神傷,“其實,當時如果都沒有退路了,你也應該選擇殺了我的,雖然背叛我讓我很是傷心,但是能夠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感到很欣慰,”見艾文茫茫然的表情,又問:“懂嗎?”
“啊?”艾文愕然呆了半響,搖搖頭,“不懂,殺了你你幹嘛感到欣慰啊?你腦子沒壞吧?你應該恨我才對呀!”
軒少虎苦歎一氣,“可是現在倒好,咱倆都活不成了。早知如此,你就應該投靠他們才對,至少你可以不用死嘛!”
艾文大氣淩然地拍拍他肩膀,“沒關係,不要覺得氣餒,即便是死了,黃泉路上,咱倆也有個伴啊!”
軒少虎微一展顏,“那好啊!一路上也不用覺得寂寞了。”
“其實我也有考慮過投靠他們啦!”艾文捉狹一笑,“隻是,他們得讓我去當他們的無極門門主,不然,沒得商量。”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了,軒少虎嘴角一牽,“你的心也太大了吧!這樣誰還敢收留你啊!”
艾文凝目瞄向他笑容展露的俊臉,嘖聲道:“軒少虎,看不出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帥耶!”
“哎!我這麼大個人站你旁邊這麼多天了,你這會才發現啊?”
“嘿嘿!我是說比蟋蟀還帥。”
圍攻的那些人,聽聞二人居然公然道出他們門派的稱號時,俱是心下一凜,極為擔心他們門派就要公諸於世,為了以防泄漏,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
果然,有幾人已經開始站不住了。
艾文一瞥眼,冷嘲地喊:“怎麼?你們等不住了嗎?那好,趁本姑娘還能動之時,就一齊上來吧!”
她看出了那些人顧慮她的心理,是以故意裝作若無其事,並準備從容不迫應戰的樣,其實旨在嚇唬他們。事實上,她這隻紙老虎,若真有人敢拚命的上來,估計不用動刀動劍都能把她放倒。
可惜這些人都不具備清醒的頭腦,也沒有冒險的精神,是以他們注定一輩子隻能聽從別人的指揮,做作別人使喚的工具。
當他們聽了艾文半真半假的話後,果真不敢再往前移動分毫了。為了蓄謀報仇,他們練就了一身忍耐的本領,因而為了達成目的,他們有的是駭煞人的耐心。
艾文看了他們的反應,訕笑道:“對了,就是要這樣守株待兔,這才是最聰明最安全的辦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