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夫人一向莊重穩沉,此刻也是焦急萬分,她扶住梅子桓,“寒兒,寒兒到底出了什麼事?老爺……”她不敢想下去了,發生了這些事,她已是六神無主。

莊主、夫人縱是如此,梅莊的下人又何嚐不是如此。這駭人聽聞的消息早已是把梅莊攪得一團糟。

梅子桓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感,“走,先去看看寒兒再說,”語猶未了,人已掠身閃到外邊,朝梅寒的房間疾去。

韓虓、雷鳴等五人一大早起來,就接到了這恐怖的消息,五人先去看了看死去的丫頭,而後又趕往梅寒居住的院落。

艾文的房間就在那死去的丫頭的不遠處。早晨,她開門出來,一眼便瞧見了那駭人心弦的死相。她見過那丫頭活著的時候,雖談不上美,卻也頗為清秀,而此刻看來,不僅麵容恐怖,赫然隻剩下一層皮包骨頭,和古埃及的幹屍木乃伊相差無幾。她隻一瞥眼,便忙轉過目光,不忍再看,也不敢再看。

目測一下和那邊的距離,忽而一個驚惶的念頭自心底冒出——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這莫名的念頭立即使她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不是因為怕死,而是不願去死,糊裏糊塗地來到古代已經是一個錯誤,假如再糊裏糊塗地把命丟在這裏,那就太不劃算了。

想起前夜那濃眉大眼的少年,艾文不禁也想去瞧瞧。她對那孝子型的少年印象不錯,卻不知是否也像那丫頭一樣的不幸。

梅寒的別院在梅莊偏東之處,修得甚是玲瓏小巧、精致美觀,很具藝術效果,也富有欣賞的價值。以物喻人而言,梅寒也該是一個閑情於花草樹木和山水風景之間的性情雅致之人。

艾文來到這別院時,院內四周已是站滿了人,瞧他們焦急的麵孔,俱是十分擔心他們少主的安慰。

艾文站在擁擠的人群中時,房間裏已傳出了梅夫人啜泣的聲音,她心下一驚,以為是梅寒一命嗚呼了。懷著這樣的心理,她跨進房間,忽見梅寒還在奄奄一息,不由鬆了口氣。

韓虓、雷鳴等五人已先她一步來到這裏,各人使出渾身解數,朝梅寒身上大肆運功,但見梅寒的反映,儼然沒有效果。

梅子桓癱坐床頭,汗水涔涔而落,他滄桑的雙目,滿噙淚水,這一瞬間,他似乎又蒼老了許多,兩鬢不覺中已添上了白發。

良久,韓虓終於最後一個無奈地放下手,惋惜而難過地搖搖頭,“對不起,吾等無能為力。”

梅寒虛弱地倒進父親懷內,有氣無力道:“爹,你們都不要為寒兒操心了,如果命該如此,那寒兒也就認了。”比起那夜艾文見他時,顯然憔悴多了,也呆滯多了,幸而他功夫不弱,才得以保留性命到現在,不至於與那悲慘的丫頭有同樣的死相。

艾文不解其中道理,悄然移步至韓虓身側,輕聲詢問,“好奇怪,梅寒看起來明明沒有受傷,為什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人人都避諱不談的問題,她卻像家常便飯一樣的道出,好在她聲音小,沒有被太多人聽到。

韓虓斜瞄她一眼,也放低了聲音,“他陽氣衰竭了。”

“陽氣衰竭?”艾文愣了愣,“為什麼?”

韓虓目中現出怨恨之色,似是極恨那傷害梅寒的人,“是蓋世采盜這對男女,男的吸盡了丫頭小青的陰氣,令小青枯竭而死;女的則找上了梅寒少爺,幸好梅寒功夫不弱,在她手中拚命反搏,才得以撐到現在。”這些男女之事,若在平時,他定然難以啟齒,但此刻梅寒性命垂危,他憤怒的火焰早是顧不得這些了。

艾文覺得不可思議,表情極為奇怪,“天啦!沒搞錯吧?這不就是公然的自動找上門的妓男妓女嗎?好不要Fase哦!”情緒激動,聲音越來越大了。

韓虓看了看她,“不隻是如此,蓋世采盜夫婦是在練一種名叫‘****神功’的功夫,所以才會令他們陰衰陽竭,江湖上已有不少的男女著了他們的道。”

艾文聞言,想了想,“應該是腎虛吧?”

“據說落在采盜夫婦手中的男女,不倫老少,一概沒有活口,這會梅寒少爺,哎——”韓虓深歎一氣,口氣中滿是不舍、惋惜與憐憫之意。

艾文一聽,冷不妨身子顫了一顫,“好恐怖!有了第一個,便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卻不知下一個會是誰?”她心下不禁考慮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假若是自己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