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聽得頭皮發麻,抓抓腦袋,“這麼說我一直都蒙在鼓裏了?”

“可不是嘛!”雷鳴趁機損她,“木頭,叫你這聲木頭的真不是拿來蓋的。”

艾文倒抽口涼氣,“我終於知道什麼叫江湖險惡了,幸好他們沒起心害我,要不然我怎麼死的我都不知道。”

雷鳴突然注意到了艾文的頭發,詫異道:“哎!木頭,你不是有很長的頭發嗎?怎麼突然變短了?”三人中,他接觸韓虓的時間較多,也經常會去韓虓的幽穀居,是以,他對侍女‘羅雲’的認識自是比其他人多些。

韓虓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對了,你不是一頭長及腰下的秀發嗎?怎麼現在變得這樣短,還參差不齊的?”

艾文一呆,暗付:“我怎麼沒想過頭發的遮不住的?真是糗大了,”她腦子一轉,擺出一個迷死人的詭笑,“因為我時常丟東西,所以這頭發的事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說不定也是在某天夜裏被人偷掉的。”

“強詞奪理,”軒少虎白眼一翻。

韓虓對她這答案不置可否,“照你這種丟法,說不定哪天連人都要被偷走了。”

雷鳴趁熱打鐵,“如果神偷藍小千偷不走的話,那這偉大的任務就交給我好了,基本上是沒有人會拒絕美女的,嗬嗬!”

艾文斜瞄他一眼,學著他的口氣,“基本上你哪天活得不耐煩了就可以來了,嗬嗬嗬!”說完還不忘給他來三個恐怖的笑聲以作下馬威。

軒少虎很難看得慣她說話,給她擺了個不屑的神情,朝其他人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起程去梅莊了吧?切!真搞不懂你們,和一個下人都有這麼多話說,”摔手走人。

紀柔蘭見他走,立即跟上去,“虎師兄,等等我,”十足的跟屁蟲一個。

雷鳴搖頭歎歎氣,“虎師弟的這牛脾氣,怎麼就改不了啊?”

“我們也確實該走了,”韓虓說著也往前行去。

艾文心頭冒火,兀自道:“我——下人,他爺爺的就這麼瞧不起人啊!哼!軒少虎是吧!姑奶奶我今後與你沒完,”恍然抬頭一看,韓虓與雷鳴已經走遠,忙朝他們招呼,“waitingforme。”幸而那兩人已經走遠,對她這古怪的言語未曾聽見,若不然少不得又有一番驚咦。

韓虓在不遠處的包子店前買了兩個包子,待艾文走上來後遞給艾文,“吃吧!我知道你很餓。”

艾文捧在手裏,心頭一熱,直覺那包子的熱度也傳到了心窩,“你怎麼知道?”

“適才在酒樓上你不是在賭氣嗎?我還很少見到有人拿自己的身子來賭氣的。”

艾文被當麵點明了意圖,頗有些不好意思,喏喏道:“想不到你的心這麼細,我確實是餓死了。”她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韓虓,輕輕咬了口包子,刹時,隻覺一股暖流遊遍全身,滿腹的感動也自心底翻湧而上。

其實,人與人之間最能令人感動的不是大起大落的歡笑與悲傷,而是這無形中流露出的關懷。

艾文倍受感動,一時間竟無語表達,半響,她深吸口氣,鼓起勇氣,朝韓虓輕輕一笑,“Thankyouverymuch,”她在美國長大,習慣了以英語表達,卻不知這未經大腦思考而脫出口的感激的話立即引起了韓虓茫然的反應。

雷鳴老遠的站在旁邊,聽得模模糊糊,“什麼?你要買馬騎?”他雙掌一擊,“真是個好主意,路這麼遠,剛好我也不想走路了,還是騎馬的好。韓虓,你說呢?”

韓虓含糊地望望他,“也好!”

於是,艾文邊走邊吃,輕鬆自在地享受了一回秋風沐浴的舒暢。與這四人的相處,時間雖不是太長,但直覺告訴她,這就是她此生希望尋求到的友誼。

俗語雲:茫茫人海,朋友難找,知音難覓,有人活了一輩子,也沒能找到一個稱心如意可與之談心的朋友,實在可悲。但是冥冥中,上天如果真的給你安排了屬於你的知己的話,那你無須去找,緣分到了自然也就會相遇了。

艾文與這四人沒有過多的接觸,更談不上有所了解,但就單純這半日的相處,已讓她覺得仿佛他們上輩子就已經認識了似的,是以一路上她絲毫不覺生澀,也不曾生有壓力之感。而這種能放心大膽地去跳去鬧去深呼吸的灑脫的感覺,是她在盧卡斯博士的上流社會所不能體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