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商推門,發現敲門的是錦染。
雖然滿眼的白雪顯得天色似乎還早,但此時確實已經拉下夜幕了,按說大家早已經睡下,卻不知錦染為何此時敲門。
陸商並沒有讓錦染進屋,而是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自己走出門外,又輕輕帶上房門之後,才示意錦染說話。
“王爺,不好了,姑娘不見了!”
“哦,她在我屋裏。”陸商淡定地說道。
“啊?”錦染驚呼。王爺對紫蘇的情誼大家都看在眼裏,這些天他們的關係漸漸變好,大家也都跟著高興,可眼下這……這發展也太快了點兒吧?
“她說她屋子冷,我便讓她睡這裏。”陸商瞥了眼錦染,耐心地解釋道:“倒是你,今後給姑娘的屋子裏多些炭火,扶花堂今非昔比,已不用如此節省。”
錦染應下,心中有些慚愧。說到底,還是她苦日子過慣了,連帶著委屈了紫蘇。反而剛剛還誤會他們……不過看王爺剛剛輕手輕腳的動作,和耐心的解釋,錦染打心裏替紫蘇高興。王爺果然待姑娘有心!
陸商見錦染站在那裏一臉欣慰,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搖搖頭輕笑著問道:“你就為了這事兒來的?”
錦染連忙緩過神,答道:“當然不是!剛剛酒莊曲掌櫃來找姑娘,說是有急事。我見姑娘出去一天也是累了,便讓霖鈴姑娘去應付他。結果他說什麼都要姑娘出來。我一想,或許真的有什麼急事,就去找姑娘,結果發現她不在屋子裏,然後我就……“
聽錦染這麼一說,陸商這才察覺,前堂確實有人吵鬧。
扶花堂,前堂中。
曲掌櫃滿臉透紅,一身酒氣,指著霖鈴罵罵咧咧道:“你……你讓她出來!給我出來!我……我要當麵問問她,她都對我兒子做……做了什麼?我兒子在店裏跟她說完話就不見了!顯然著了她的道了!”
一旁的兮兒聽他這麼說,急得不得了,連忙喊道:“別胡說,紫蘇姐姐一直和我在一起,她對小酒保說話時候我一直在一邊,什麼也沒發生!”
“小酒保?”曲掌櫃聽兮兒對自己兒子的稱呼,頓時怒氣衝天,道:“我兒子雖為王家家奴,可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從小到大我沒讓他做過一丁點下人的事情!我千辛萬苦從王老太爺那裏把他接回來,可不是讓他做酒保的!一定是她對我兒子施了妖法,不然怎麼會讓他做出如此反常的事情!”
兮兒見曲掌櫃如此說,便什麼都不顧地說出實話:“你少血口噴人,你兒子崇拜紫蘇姐姐才會這麼做,跟紫蘇姐姐有什麼關係?”
“崇拜?崇拜什麼?崇拜她一身狐媚術?”曲掌櫃醉醺醺的將兮兒從頭打量到腳,而後麵露不屑,道:“你就是老東家想娶的那個兮兒?老東家一把歲數了被你迷得暈頭轉向,結果那個紫蘇一出來,就改迷上她了……嘿嘿,小狐狸你道行沒有你姐姐高啊……”
“你……你胡說什麼?”兮兒看著曲掌櫃身後,不敢多說話,
此時扶花堂周圍已經有不少圍觀的百姓,難為他們這樣寒冷的晚上,也能出來看熱鬧。
“嘿嘿嘿嘿……”曲掌櫃此時已經酒勁上腦神誌不清了,他東倒西歪的怎麼也站不穩,嘴上卻一時也停不下:“小狐狸你心虛了吧?我說你怎麼突然冒出一個表姐(之前紫蘇為救兮兒確實自稱兮兒表姐),原來是一個狐狸窩出來的狐狸精!哦,對,我怎麼忘記,你母親,錦染。老東家年輕的時候為了他,差點兒跟老太爺斷絕父子關係,直到老東家去的時候,老太爺也沒原諒他……唉,家門不幸啊,父子都惹上狐狸精……你敢說,老東家的兒子把老東家的財產都留給你姐姐,不是中了她的狐媚術?要不然,我們怎麼到現在都看不到他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