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兩點原因,注定這些女人不知曉紫蘇。也注定,這後院裏的女人,有她們自己的生存法則。
紫蘇依舊跪坐在那裏,一邊裝作小聲抽泣,一邊心中淡定地等著這些把她晾在一邊的女人七嘴八舌的談論完,一邊還不忘時不時向曼奴拋去幾個求助的眼神。
終於,在紫蘇的眼神攻勢下,曼奴說話了:
“既然你會醫術,那就先給霖鈴妹妹醫治一下吧。”
曼奴的話音剛落,眾女之中便升起鄙夷的聲音——
“她怎麼也來了?”
“就是,得了那種病,竟然還敢出來……”
“出來勾老爺的吧?哎,你們住得遠不知道,她從被抬進來的時候,就有這病,所以老爺一直沒進過她的屋子,你看她現在還梳著姑娘頭呐……”
“是嗎?難怪她著急呐……”
“我還聽說啊,她得了這病之後,連小日子都沒了。老爺知道以後,就讓她在那裏自生自滅,若不是她父親生前和老爺有些交情,估計早就被亂棒打出去了……”
與此同時,一聲更比一聲急,卻聲音並不洪亮的咳嗽,引起了紫蘇的注意。
聲音的主人,是個比紫蘇稍大點兒的少女,臉色蒼白,雪一般的玉手捏著個粗布帕子,捂著口一聲聲地咳著,周圍的女人見她這樣,都離她遠遠的,不住地議論著什麼,卻像是故意讓她聽見似的,並不壓低聲音,這讓正在咳嗽的可憐的姑娘,越咳越厲害。
因著少女身上的半新不舊的衣裙,並不是知縣府婢女統一的服飾,加之其周圍女人對她的態度,紫蘇敢認定,她就是曼奴口中的霖鈴。
見霖鈴馬上就要咳得喘不上氣來,紫蘇立馬拿出隨身攜帶的針灸針,拉起霖鈴的手,便朝合穀和外關二穴紮去。幾次撚轉針柄之後,霖鈴的咳嗽漸漸地平息。
隨著霖鈴的咳嗽聲逐漸低下去的,還有眾女的議論聲。
眾女或好奇,或不信,或目瞪口呆地看著紫蘇快速地抽出針,又伸出三指,分別在霖鈴兩隻手腕處按了半晌。
“姐姐她真的會看病啊!”阿魏驚奇地對烈宇樓說道。這是阿魏第一次看紫蘇為人看病,之前他和紫蘇見麵,都是在紫蘇的屋子裏“話聊”。
烈宇樓一臉黑線,抽抽著嘴角,一邊從小孔中瞧著紫蘇的動作,一邊跟阿魏白話:“那當然了,妹子不但真會看病,還是扶花堂的主力大夫呐,想當初,那人都是用擔架抬進來的,她愣是當場就把人治起來了,活蹦亂跳的……”
正當烈宇樓替紫蘇吹牛的時候,他和阿魏都發現,紫蘇在朝他們這邊瞪過來。
難道……隔這麼遠,紫蘇也能聽見他們兩個在背後議論她?
烈宇樓和阿魏,此時皆驚得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