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混戰篇】1 北洋魁首謀訓湘兵 擁兵自重籌建新軍(1 / 3)

【北洋混戰篇】 1 北洋魁首謀訓湘兵 擁兵自重籌建新軍

有兵斯有權。這是古人的話,近代軍閥,卻把這一特征發揮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近人著書,曾列出世界最著名的一百次戰爭,中華境內獨占二十次。可以說,自有史以來,也是兵禍不斷,紀錄當中,百戰排行上,從黃帝與蚩尤之戰到中國解放戰爭的二十一次戰爭中,卻偏偏漏掉了扭轉中華命運的北伐戰爭。不能說是著者粗心,因為北伐戰爭頭緒之繁亂,線路之瑣碎,非幾句話能說清,若細細盤點,該是卷帙浩繁,所以,若刪繁就簡,縷清頭緒,羅列重大事件,詳盡細數大小軍閥,確實也是要耐下心來,畢竟,北伐戰爭可以說是改變了中華民族命運走向的戰爭。

從北洋政府到改組國民黨,直至倡導新三民主義。這期間,正可謂“諸侯”迭起,各領數州甲兵,盤踞一方,重稅於民,魚肉百姓。大小軍閥,多握有重兵,掌握地方軍政財務大權,形成割據的局麵,不過,在格局上還是維持著“國家統一”。他們虎視眈眈,都想成為霸主,正是這種野心,為軍閥混戰埋下伏筆。近代軍閥中有飽讀詩書的秀才,有貧寒的賤民,有占山為王的土匪,起家的方式各有不同,野心卻是共同的,隨著列強入侵,不僅帶來了堅船利炮,也帶來了西方的“文明”,正好也為這些人帶來“出人頭地”的機會。大小軍閥們在曆史的變革中紛紛亮相,同室操戈……

溯本求源,北洋軍閥的形成,很是值得深思。清末龐大的北洋派,有列強支持,有一群武備學堂和日本士官學校的高材生,為何很快就崩潰了?屈指算來,北伐戰爭從1926年3月12日湘軍第四師師長唐生智驅逐湖南自治省省長趙恒惕,至1928年6月11日前敵總指揮白崇禧及閻錫山抵北京(同日,蔣介石下撤兵令)為止,北伐遂告結束。算起來僅兩年零五十九天。

北伐戰爭的勝利,與將士們浴血奮戰和百姓們同仇敵愾分不開,北洋政府的腐敗和墮落也是主要因素,一些投機分子,更是見風使舵,關鍵時刻踹了舊政權一腳,既而又鑽進革命的陣營。軍閥的形成,也是很複雜的,分析和了解這種現象,有個人不能不提,那就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曾國藩。

曾國藩是道光年間的進士,字滌生,嘉慶十二年生於湖南湘鄉。1852年(鹹豐二年),他以吏部侍郎身分在湖南辦團練,並將其武裝擴編為湘軍,其行為日後的李鴻章、袁世凱做了個表率。曾國藩是個飽讀史書,深知功高震主,他在湘網羅幕僚,保舉親朋,豢養門客,遍布湘淮,這些人各居要職,幾乎所有的軍政長官都由曾的親信擔綱。這些事傳到朝廷,滿族親貴心存猜忌,明知這些官僚的勢力不可小視,但為帝國存亡,又不得不倚重地方的實力派。不過,當有奏本傳出“曾國藩兵權過重,權力過高”的話,他也是惶惶不可終日,內心多憂,深知湘軍大小將領因為替朝廷賣過力,剿殺了太平天國,居功自傲,凶殘貪婪,目無國綱,日久必然居患。為此,曾國藩一方麵不想失去苦心經營的“兵權”,一方麵又得給朝廷有個交代,因而來個假裁湘軍,力扶淮軍的策略,以期掩入耳目。正是他這一謀略,為淮軍勢力開辟了道路,使得他的心腹愛將李鴻章才能得到了空前的施展,沒多久,就成了清王朝真正的當權派和主要的武裝力量。

曾國藩訓練湘勇,有一套章法,他打破了清兵多年訓兵的老規矩,曾私下講,其湘軍勇過八旗。此話不假,在當時,人人都知八旗兵厲害,可曾國藩用了新章程,在短短的時間裏,把一群散兵遊勇似的湘兵武裝起來,變成訓練有素的部隊,而且功過八旗,就連當今皇上都不得不承認他訓兵有方。

大清氣數將盡,隻時時間早晚,八旗兵厲害,那是以前了。

“八旗”是帝國入關前的兵製,早在明萬曆二十九年(1601年),女真族首領努爾哈赤在自己的部落裏,在牛錄製的基礎上初建黃、白、紅、藍四旗。一牛錄為三百人,五牛錄組成一甲喇,五甲喇組成一固山,黃白紅藍為四固山,也就是四旗。不久,努爾哈赤統一了女真各部落,同時也招降了一些漢、蒙人,原有四旗難以統攝,便在黃白藍旗鑲紅邊,在紅旗上鑲白邊,增編了四個鑲旗,隨著疆域擴大,又另立蒙八旗和漢八旗,旗色和滿八旗一樣。清王朝建立後,曾強悍一時的八旗兵,越發變得萎靡和腐敗,實際上自一六七三年的“三藩”事件後,八旗兵除了狎妓嫖娼,欺辱異族,幾乎是不能打仗了順治帝也不得不公開承認這些八旗兵已是“軍旅隳敝,不及曩時”,因而不得不仰仗於“綠營”兵。所謂“綠營”,大都是清廷入關後招募的漢人部隊,因為用的是綠旗,故而稱之為“綠營”。這些漢族兵,分布在北京和各省,按標、協、營、汛編組,有馬、步、水師等兵種,嘉慶十七年,總兵額達六十餘萬人,在平定三藩中取代了八旗兵的先鋒地位,但沒過多久,清王朝內部多變,爭權奪利,加之地方長官目無朝廷,私募捐稅,克扣兵餉,“綠營”也若同虛設。到了鴉片戰爭時,已是兵不見將,將不見兵,當官的惟耽安逸,養尊處優,以兵卒為私役,不事操練,空領兵額,一味肥己,正可謂到了不堪一擊的地步。此時的“八旗”和“綠營”,既不能對外“禦侮”,也無力對內鎮壓,而這時胸藏大略的曾國藩,終於等到施展“抱負”的機會了。

鹹豐三年,清廷任命江南十省在籍的大官僚四十餘人為督團練大臣。這個任命,實際就是暗示這些大臣,隻要效忠朝廷,便可以擁有地方的兵權。朝廷任命這些人當中,多為大地主、鄉紳及當過總督、巡撫、尚書、侍郎、藩司、臬司者。這時,因母喪閑在湖南湘鄉原籍的禮部侍郎曾國藩,正巧被鹹豐帝任命為幫同湖南巡撫辦理本省團練事務大臣。

當時的曾國藩,四十二歲,得到聖旨後,當即從湘鄉來到長沙辦理團練,不久,他又從長沙到衡州整治水師,造炮船,向西洋人購置洋槍洋炮,並在此期間建了衡州船廠,沒過多久,又增設了湘潭分船廠,接著,他在湘潭發表了有名的《討粵匪檄》,向他的部下灌輸倫理綱常。

曾國藩這篇文章,一時在兵弁中流傳。曾國藩將“忠信”二字,定為行軍之本。一時間,“效忠曾國藩就是效忠皇上”之說,在湘軍中甚為流行。

在長沙,曾國藩將“團”與“練”區別開來,“團”就是保甲,他選擇了些小業主和地方鄉紳,以維護鄉裏的統治;“練”則在省城集中練兵,糧餉由政府發給,屬於“官兵”。他這措施,杜絕了克扣兵餉,社會治安也得到了保證。常年遭兵匪欺壓的百姓,得了幾天安穩日子,在百姓間也頗有口碑。飽讀詩書的曾國藩恪守禮教,但也明白“權重遭忌”的道理,他一麵安撫權貴,一麵撤兵勇二萬五千人,留一萬人守南京,一萬五千人去充皖省的南、北遊擊之師。從形勢上也是按現在的說法搞一些“裁軍”,向社會做一種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