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目湖’我來過無數次了,而且我知道它的來曆。那裏本來是五十年代建成的兩個相距五六公裏的水庫,七十年代末才將這兩個水庫鑿通相連,從高空看去,就像大地的一雙眼睛,故取名‘地目湖’。‘地目湖’山傍水,水繞山,風景秀麗,環境幽淨,加之二十年來舉全縣之力精心開發,已成為江南獨具韻味的旅遊勝地。除了‘地目湖’之外,難道就沒有好玩的地方了嗎?”
“這我倒一時想不出來。我以往回家,除了陪姥姥,陪男朋友,陪我的幾個閨中密友,很少到風景區去玩。”
“焦尾縣不是還有一個‘天鵝湖’嗎?”
“‘天鵝湖’?那倒是個曆史名湖,可惜在我懂事時已成了臭水湖。”葉雨菡向解正娓娓道出了“天鵝湖”的古今變遷。天鵝湖,古名瀨水湖、貞女湖。春秋時,伍子胥過昭關,一夜急白了頭,後來到了瀨水湖邊,腹中饑餓,後有追兵。在他萬分危急之時,一正浣紗漿衣的史姓女子為他指路,讓他喝光半桶漿衣之糊。為斷伍子胥的後顧之慮,史女斷然投水自盡。伍子胥後拜為吳國大將軍,與孫武一道領兵克楚郢都,鞭楚平王屍三百以報父兄之仇,聲望達到頂點。班師途經瀨水湖時,特鑄三鬥三升金瓜子撒入湖中,祭祀史女。李白族叔李陽冰為此題名“史貞女碑”,瀨水湖自然改名為“貞女湖”。殊因此湖蘆葦茂密,成為天鵝的棲息之地。明代永樂帝朱棣巡視途經此處,但見蘆花飄飛,天鵝成群,頓時龍顏大悅,遂稱之為“天鵝湖”,一直延至今日。可惜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及九十年代,湖麵幾乎全被養殖戶承包,水質惡化,蘆葦被伐,生態遭到嚴重破壞,天鵝從此絕跡,“天鵝湖”也成了“昨日黃花”,哪裏還有可玩之處?
解正聽了葉雨菡對“天鵝湖”的介紹,說道:“雨菡,你這叫‘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據說在七年前,一位曾在焦尾縣任縣委書記的省領導提出,要恢複‘天鵝湖’的生態,實行保護性開發。由於‘天鵝湖’三分之二段在焦尾縣,三分之一在帝陵縣,所以,帝陵縣隻是被動地執行上級指示,沒有多大開發的興趣。而焦尾縣對湖麵資源的保護和開發有經驗,並在開發‘地目湖’中嚐到了甜頭,所以,積極性很高。聽說最近幾年變化驚人,遊客漸盛。”
“那你今天陪我來這裏,也是早有預謀,問我該去哪裏,隻不過是裝模作樣地試探我一下罷了。”
解正嘿嘿地笑了起來,摸出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道:“提起‘天鵝湖’,我就會聯想到天鵝之戀、天鵝之舞,那是何等浪漫的地方啊!我哪知你對自己地盤上的變化真的會一無所知呢?你認識去那裏的路嗎?”
葉雨菡說:“當然認識,小時候曾到那裏釣過螃蟹。從這裏開車,估計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
解正看看手表,說:“現在已經十二點了,要不要在前麵先吃點東西?”
葉雨菡說:“不必了,到了‘天鵝湖’再說吧。”
解正重新把汽車發動起來,正欲踏油門,聽得葉雨菡喊了聲“慢”,便把解正推到了車門外。“怎麼,你又不想走了?”解正一臉猜疑。
“不,由我來為你服務一次,我學車好久了,今天讓我過過癮。你既當秘書,又當教練員,名利雙收,何樂不為?”
解正從車前繞到副駕駛室,說:“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千萬悠著點,慢慢開。我剛剛推開幸福之門,還沒有好好享受。你萬一把我開到山溝裏,我算不算因公殉職?”
葉雨菡一踩油門,回道:“不算因公殉職,隻能算因私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