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震因已到齡,按期退休,提名張祖光為市人大主任;任佰年因已到齡,按期退休,提名蔣伯當為市政協常務副主席、黨組副書記、主持工作。
佟立群宣布完新的領導班子後,就由薛夕坤代表新班子進行表態發言。
薛夕坤的講話用的是事先準備好的稿子,他講得全麵、客觀、誠懇。但是,他的講話用時二十八分鍾,超過了黃春江的講話時間整整十分鍾。柳曉曼不時觀察著黃春江的表情,可她什麼也沒觀察出來。
會議結束時已是中午吃飯時間,黃春江和佟立群與新班子成員共進午餐。但黃春江預先作了交待:午餐時間不能超過一小時。
午餐結束後,黃春江又在賓館的套間分別與薛夕坤和柳曉曼進行了談話。談話時間薛夕坤為二十分鍾,柳曉曼為十五分鍾。
與兩位新任主要領導談話結束後,黃春江告訴薛夕坤,他還想找兩個人聊聊,一個是夏中華,一個是司徒震。
薛夕坤叫袁圓芝撥通了夏中華的手機,告訴夏中華,黃春江書記在“鼇山賓館”要找他談話,請他火速趕到。
夏中華這時正在韋大海家聊天,接到袁圓芝的電話,先是一愣,然後不好意思地笑著回答:袁秘書長,請你轉告黃書記,謝謝他的關心和厚愛,不過,實在不巧,我在廈門出差,深表歉意。
韋大海打趣道:你現在真是膽大包天了,竟敢對省委書記撒謊,你以為人家聽不出來,廈門廈門,就是謝門閉客的意思。(江河市的方言中“廈”與“謝”為同音)
夏中華: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我不想卷入官場,他能給我的無非是幾句表揚,一番鼓勵,本人不需要這些東西,我有自己的處世原則和生活情趣。
袁圓芝隻得把夏中華在廈門出差的消息告訴了薛夕坤,薛夕坤向黃春江作了彙報。黃春江抿嘴一笑:我估計八成是他不想見我,要不然他怎麼會被稱為“江河三怪”之一呢?這樣的人,我理解,以後我還會找他。
薛夕坤:那我就打電話給司徒震了。
黃春江:他也有點怪,你告訴他,如果他不來,我就直接開車上他家。
司徒震雖倔,但還是重情講理的,半個小時後,他來到了黃春江的套間。黃春江迎上去握住他的手說:司徒震同誌,我看這屋裏太悶,樓下就是江邊美景,我們就到江邊走走吧。
兩人踱著步走到江邊,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陰了下來,太陽好像縮小了一半,太陽邊緣有一大圈紫色的光環,光環的邊緣還鑲著一道狹長的閃著金光的彩帶,這是一種罕見的大氣光學現象——日暈。司徒震看著日暈:月暈有風,日暈有雨,說不定還要下場暴風雨呀。
黃春江笑道:下場雨也好啊,天氣會涼爽些,再說雨過天晴,太陽會格外清朗明媚。
司徒震:黃書記不愧為學哲學的,不經意間一句話就富有哲理啊。
黃春江拍了一下司徒震的肩膀:這樣講話不是你司徒震的風格,看來你對我還是有意見呀。祝一鳴提拔的問題我很為難,這不是我能決定得了的呀。
司徒震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春江同誌,你多慮了,當我聽到祝一鳴被提拔的消息後,是對你有意見,但是,我很快就想通了,我能理解你,也能理解組織。我在很多場合說過,曆史會檢驗一切。說到這裏,他指了指朦朧可見的龍山“問天柏”,說,也許曆史會像那棵“問天柏”一樣,出現短暫的問號,但是,從長遠看,所有的問號都會得到解答。曆史發展的趨勢是不可逆轉的,這棵“問天柏”已閱盡了長江的千年變化,它會見證長江之水隻會滾滾東流,而決不可能倒過來。
黃春江朗聲大笑道:司徒兄,你才像個哲學家呢,你看問題比我透啊。
在江風的吹拂下,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露出了會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