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二十四章 奇妙心曲(三)(2 / 3)

車子開到山裏樹林間才停下來。

兩人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裹,隻見裏麵有一封舉報信,一疊照片,兩把防盜門的鑰匙,一個人工膠皮指紋模,一隻小錄音機,還有一張紙上留下潦草的字跡:夏中華,小蘭,我的舉報信已送給了中紀委和黃春江書記,今天省公安廳有人找我,不知是凶是吉。你們如能拿到這些資料,要妥為保存,我如遇難,請為我伸冤報仇。賈秋瑾叩拜。

江小蘭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夏中華安慰起江小蘭,並告訴她:這個膠皮指紋模是用來開指紋鎖的,錄音機裏賈秋瑾的指令是用來開聲控鎖的。江小蘭平定下情緒後,對夏中華說,既然是省公安廳找的他們,那就一定保護起來了,應該沒有危險吧?此時,她的心中充滿了對表姐壯舉的震撼,對表姐的細心防衛的折服,同時也對表姐的遭遇深為擔憂。

夏中華卻告訴她,你想得太簡單了,是不是真的公安人員尚且不知,即使是真的,還要看是誰派來的,如果是被舉報者派來的,那照樣會大禍臨頭。

江小蘭思考後說,如果他們出了意外,那我們就把這份舉報信寄給中央領導。

夏中華:你呀,真太幼稚了,你認為寄給中央領導的信件他們都能收到嗎?即使收到了,單憑這樣一份舉報材料就能治一個正省級幹部的罪嗎?法律講的是人證、物證。如果上麵對此事已有所布置,那我們的任何行動都隻能起幹擾破壞作用;如果上麵對此事不想處理,那誰手中有這份舉報材料,誰就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江小蘭非常佩服夏中華的分析推斷,著急起來:我們該怎麼辦?

夏中華:耐心等待,不要吐露任何風聲。萬一傳來賈秋瑾和她的助手遇難的消息,我希望你對今天看到的一切守口如瓶,不要參與任何行動。我本不想參與任何政治鬥爭,隻想過桃花源般的生活,但是,麵對這樣的血淚控訴,如果膽小怕事,苟且偷生,那我就枉為男人,我就沒天良了。雖然我與賈秋瑾素昧平生,隻是你的關係而有一麵之交。但她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刻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這是對我信任,世上還有什麼比這種信任更寶貴的嗎?所以,我不管作為一個男人也好,一個知情者也好,一個她的信任者也好,一旦她遇難,我定會竭盡全力,為她伸冤報仇。如果我因此而蒙冤或遭到不測,希望你能夠堅強地活下去。

江小蘭聽著聽著,淚水奪眶而出,她真不敢相信這個一向討厭政治鬥爭的人,居然對一個僅見過一麵的女人,為一份信任,一份同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樣的男人太偉大了。為了正義而置生命於不顧的他,把她江小蘭推出腥風血雨,甘願自己獨自承擔。如果不是親身經曆,她不相信這樣一個事實,這樣一副俠骨義膽!自從她與夏中華接觸以來,他們有過纏綿情話,有過耳鬢廝磨,有過熱烈相吻,有過肌膚相親,但他們始終沒有突破道德的底線。今天江小蘭發自內心地想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他,想把自己的一生交給他。她把夏中華拉下車,拚命地往樹林深處跑,當跑到一汪清泉的邊上時,他們已渾身濕透。江小蘭脫下了夏中華的上衣,緊緊地抱著他,把他按倒在地,在柔軟的、開滿豔麗野花的草地上擁抱著、熱吻著、翻滾著,他們已忘記了憂慮,忘記了塵世,忘記了天地,隻有兩顆火熱的心在互相撞擊著、融化著、滲透著……“撲通”一聲,他們在瘋狂中竟跌到了清泉之中。盡管已是夏季,清泉中的水仍是冰涼的,但這兩隻火球頓時使清泉暖暖了起來,沸騰了起來。江小蘭敞開了她那聖潔的蓮花,讓一條溫存活潑的遊魚鑽進來自由地蕩漾、親啄、翻滾……樹木感動得呆立著,野花感動得閉上眼,鳥兒感動得屏住聲……魚兒遊了一次又一次,蓮花開了一次又一次,清泉沸騰了一次又一次……

終於,藍天飄上了白雲,樹枝婆娑起舞,花朵散發芳香,鳥兒歡快鳴唱。夏中華把夢幻中的江小蘭抱到了泉邊的草坪上,用上衣為她擦幹了身上的水,呆呆地、倦倦地、久久地凝視著她。過了十分鍾左右,江小蘭才睜開眼睛,抱著夏中華的胳膊坐了起來,又抓著他的肩膀站起身來,輕聲地說:我累了,抱我上車吧。

夏中華抱起江小蘭,一步一步依依不舍地走出了樹林,上了自己的車。一上車他便把空調調到製熱功能,以便把濕衣服烘幹。江小蘭虛脫般地依偎在夏中華的身上,問:現在往哪裏去?

夏中華:立即到銀行把這份東西放在保險櫃裏。

“放在銀行保險櫃比放在家裏安全嗎?”

“那當然,開銀行保險箱要有戶主的身份證、指紋、鑰匙,我在銀行已有幾個保險箱了。”

“如果公安人員以執行公務為名,要求銀行強行打開你的保險箱,銀行會頂得住嗎?”江小蘭問。

“這……我倒沒把握,但現在隻有放在銀行保險箱中比較安全,待我想到了更好的辦法再說吧。”夏中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