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坦言相陳:我從來就沒有你祝書記的腐敗證據,沒有證據就沒有發言權。我更不會在上級領導麵前亂說我領導的閑話。就是我的下級,我也不能犯自由主義啊!
聽著李毅的坦誠之言,祝一鳴心潮起伏。對眼前這個年輕人,他真是又恨又懼。恨的是這樣有才能與膽識的人,為什麼不成為我圈內人?懼的是這個人無視一切權威,把個人得失置至度外,敢說敢幹,無所畏懼。然而,從目前的大局看,對待這個年輕人最好的辦法是采用懷柔政策,平穩度過換屆再說。於是,祝一鳴不露聲色地噓了口氣,以關切的口吻說:你也不要隻顧工作,個人問題準備什麼時候解決?我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李毅:等她出院後再說吧。
“新房定在什麼地方?”
“還沒有最後決定,她有點小性子,希望繼續留在留仙中學工作。”
“這怎麼行?”祝一鳴以長輩的口氣說:夫妻長期分居有利有弊,但看來弊還是大於利。你看我,老了老了還是要湊合在一起,老太婆在家,一回來感覺就是不一樣。你今後的路還長著呢,這方麵一定要考慮周全,房子方麵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李毅:“就不麻煩您了,我自己想辦法。他看了一下表,祝書記,五點多了,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到父親那裏吃晚飯了。
祝一鳴佯裝生氣地道:什麼話?到吃飯時讓我趕你走,這不是笑話我嗎?今天就在這裏吃頓便飯,你嫂子準備了四菜一湯,今天太平洲縣正好送來一條燒好了的野生河豚,你就與我一道腐敗一下吧。
李毅不好意思:來得匆忙,什麼禮物也沒給嫂子帶,就蹭你的飯,叫我如何過意得去?
祝一鳴嗬嗬笑道:小李啊小李,你跟我來這種俗套。我告訴你,你今天帶給我的禮物比任何金銀珠寶都寶貴。
兩人正談得開心,祝一鳴的夫人走進書房說:老祝,外麵有一個姓許的要見你。
祝一鳴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你怎麼不告訴他我今天有事,請他改日再來。
祝夫人:我對他這樣說了,可他一直按鈴不肯走,說今天一定要見到你。
李毅見狀,起身要走,祝一鳴一把把他摁下,說:我先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祝一鳴走出書房,見許子敬已經坐在客廳,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掩飾不住內心的緊張。
祝一鳴有些厭惡地問道:到底什麼事,非要闖到我的家裏?
許子敬:很抱歉,實在是逼迫得已,否則我也絕不會如此不懂禮數,我有幾個朋友在賓館玩牌被公安抓了,隻有請您出麵打招呼才能解決問題。
祝一鳴強壓著憤怒的聲音:這種雞毛蒜皮的事也來找我,我就成了你的私人保鏢了?你先回去,我馬上了解一下情況後,再告訴你如何處理?
許子敬搖著頭:我要是回去,這批兄弟就出不來了,您不把問題幫我解決好,我今天隻能坐在這裏等了。
看著許子敬的潑皮相,祝一鳴怒火中燒,他向公安局局長唐靜敏了解了一下情況,唐靜敏告訴他:這是重大團夥賭博犯罪,光是賭資就收繳了一千二百多萬元,我們已盯了很長一段時間,並且查明幕後操縱者就是許子敬。
祝一鳴聽了這一情況,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他對許子敬說:你捅了這麼大的漏子,竟說得輕描淡寫,我馬上回辦公室召集政法口的幾位領導商量一下,你準備跟我一起參加嗎?
許子敬:我當然沒資格參加你們的商量,但我會在市委門口等您,這件事您可以把我抓起來,可以判我的刑,但後果您要想清楚,再好不要玉石俱焚。這已是明目張膽的威脅。
祝一鳴臉色鐵青,走進書房,對李毅說:實在對不起了,想請你吃頓便飯都難以如願,改日我再補請吧。
李毅從祝一鳴的臉色和眼神中看出他遇到了非同尋常的事,便向祝一鳴夫婦打了招呼匆匆地走出門外,對許子敬就當沒看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