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正是你,張小虎!”
“這不是玩笑?請老師指點迷津。”
白宇華麵帶微笑:“你是否記得,我在一次上課中,曾叫三個學生站起來回答我的一道假設題:假如我是你的恩師,因犯了死罪而持槍逃亡,被你遇見,你該怎麼辦?第一個學生回答,既然犯的是死罪,又持有槍械,為免傷及無辜,我會毫不猶豫地當場擊斃,這也叫大義滅親吧。第二個學生回答,他雖是死罪,但又是我的恩師,我下不了手,但會向上級報告其行蹤,由相關部門對他繩之以法。第三個學生就是你,你的回答是,國法大於私情,我會先勸降,若勸降不成,我將擊傷其右手,使他失去持槍行凶的能力,然後再將他抓捕歸案。我當時對你的回答最為滿意。因為你既視法大於情,但又念及師生情義,行事的步驟也合理縝密。我從心中暗暗驚歎:此人將來必是棟梁之材。現在看來,我當時的判斷並沒有錯。”
這段往事勾起了張小虎昔日對白宇華的尊敬,他心中彷徨起來:難道是夏中華和黃輝提供的情況有誤,自己冤枉了他?聯想到他今天來視察的一舉一動,都顯得正直真實,毫無做秀之態。為查明虛實,張小虎決定冒險一探。他說:“沒想到老師對往事還記憶猶新,更感謝您對我的錯愛。我出於對老師的尊敬,有些話如骨鯁在喉,不吐不快,也許說出來對您有冒犯甚至傷害,但我不得不說,不得不問,乞望您能諒解。”
白宇華大度地一擺手:“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你不必有任何顧慮,什麼都可以問,什麼都可以說,我盡量做到有問必答。”
張小虎問:“您女兒白冰前一段時間住在我市楓葉尚郡,您是否知道。”
白宇華答:“知道。”
張小虎問:“白冰住的別墅是誰的?”
白宇華答:“是鄭鳳祥的別墅,他給她暫時借住。”
“鄭鳳祥為何會把別墅借給您女兒住,難道您與鄭鳳祥有交往?”
“是有交往。當時他犯案被行拘,由我親自審訊,並教育他今後要遵紀守法,重新做人。他對我感恩戴德,因為知道我愛好收藏,工地上挖到老東西常送給我欣賞。貴重的我從來不收,一般的玩藝我收過幾次。”
“他從誠和大廈挖到的南朝佛像,經修複後是否送給了你?”
“確有此事。不過,我認為是贗品。”說到這裏,他喝了口茶,習慣性地用右手壓了壓紊絲不亂的的後背式發型,笑容可掬地說,“小虎,你也許並不清楚,我祖上開過古玩店,不僅留下一些古玩,還養成了我愛好收藏的習慣,有閑錢常在古玩市場撿個漏,日積月累,數目也不小了。可我眼力不夠,更不知古玩界的水深不可測,買回來的大都是贗品。自從我女兒把這些古玩偷偷轉移出去,為免影響和引起非議,我就下決心把所有古玩都捐獻給國家。過不了幾天,你會在南吳省博物館見到我所捐贈的東西,包括這批南朝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