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記不起來還是又想編故事?”黃紹光緊緊逼問。
“這麼多年前的事了,我記性本來就差,哪還能記得清?”鄭鳳祥終於無奈地擠出了一句。
黃紹光用拳頭猛捶了一下桌子:“鄭鳳祥,既然你自己記不起來,那我就提醒你,他就是白宇華!如果你還是記不起來,那我們就調出當時的審訊筆錄並向審訊人進行調查!”其實,黃紹光這樣說完全是出於一種心理震攝,因為他在調查這份審訊筆錄時,發現已被人銷毀了。這種一般的刑事犯罪,為什麼要銷毀審訊筆錄!是什麼人銷毀的?這都打下了重重的問號。
沒想到鄭鳳祥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刷白,他曾得麵癱的左臉連續抽搐了幾下,嘴瞬間歪邪,一下子跌倒在地,呻吟著:“救命!救命!”
在場的辦案人員一下子都驚呆了。
這時,負責到鄭鳳祥的私人會所搜查佛像的老張已把搜查到的佛像交給張小虎,剛剛走進審訊室,見到這一場麵,忙問:“怎麼回事?是不是在裝病?”
黃紹光收緊拳頭,說:“現在不要下結論,立即叫救護車,到醫院檢查。”
經醫院嚴格檢查,鄭鳳祥除了血壓偏高外,其他身體指標都基本正常。治愈不久的左臉麵癱,可能由於受到過分的心理刺激而舊病複發。
這一情況很快反饋到了張小虎那裏,張小虎陷入了沉思。他早就覺得鄭鳳祥身上充滿疑點,鄭鳳祥是發什麼橫財買了建築公司?為什麼他在接工程上左右逢源?他在金寧市白霞派出所被審訊的記錄為何不翼而飛?這些疑點他原僅告訴過曾當過他師傅的黃紹光,要黃紹光不露聲色地暗中調查。現在,黃紹光問到這一關鍵問題,對鄭鳳祥的心理產生了極大的震撼,可見,當時白霞派出所審訊鄭鳳祥這件事決不簡單。他與白宇華的淵源很可能產生於此。但是,現在公安部門強調文明執法、人道執法,鄭鳳祥既然身體出現了一點問題,那就不能繼續強行審訊。一方麵,需要醫院在觀察其身體指標;另一方麵,對於他的麵癱看來還要請父親到醫院為他治療。張小虎深知父親從不輕易出診,但為了病人的安全和案情的盡快推進,他不得不請求父親破例。
張小虎把自己的意見說出來征求專案組成員的意見,其他人都一致同意,唯獨虛靜不以為然。她說,從犯罪心理學上來分析,對心理素質比較穩定的鄭鳳祥能產生近乎毀滅性打擊的問題,正說明擊中了他內心最擔憂、最脆弱的地方,隻要趁熱打鐵,不給他以喘息的機會,就很可能一舉突破。
張小虎不得不承認虛靜說得有幾分道理,但是,在人道執法中,犯罪嫌疑人的人身安全不能受到侵害,這是法製進步的標誌。如果蠻幹而造成意外事故,其負麵影響不可估量。因此,他仍然堅持:先治病,後審訊,萬一一個星期的時間不夠,就再打報告要求延長行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