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吧?那兩尊佛像你已經出價一千五百萬元,這十四尊佛像的檔次還要更高一點,品相也更好一點,怎麼會是一千萬元?說句不中聽的話,您這有敲詐的味道,這不該是為友之道吧?”
鄭鳳祥聽了這話,一點都不生氣,用一種神秘莫測的口吻說道:“夏老師,請息怒,稍安勿躁,容鄙人稍加解釋。我用一千萬元替您消災,這還夠意思嗎?您心裏很清楚,這批佛像留在您手裏,一定不會安寧的。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我們好好的,賺錢的機會有的是。”
“看來您是受他指使的吧?”夏中華問。
“我沒受任何人指使,有道是啞巴吃黃連,再苦也難說,有些事隻能天知、地知、我知。不過,夏老師,看在您是個好人的份上,我奉勸您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您不要與他鬥,鬥不過他。”
雙方對話中所涉及的“他”,雖都沒有直接點明,但彼此心中都知道是指白宇華。
夏中華這時心裏翻江倒海:看來,鄭鳳祥與白宇華關係不一般,他的言行已有恃無恐,如果把其餘的佛像轉讓給鄭鳳祥,自己在經濟上不虧,還可息事寧人,圖個安穩。可這樣一來,首先是對不起白冰,別說對她的承諾無法兌現,連她現在身在何處、是否安全也不清楚。另外,這種結局無疑是對白宇華這種貪官、惡魔的投降,甚至是助紂為虐。自己雖是一介書生,無法與他抗衡,可讓這樣的人逍遙法外,為所欲為,也喪失了一個公民起碼的道德和良心。他一時怒從心起又無法抉擇。
鄭鳳祥這時口氣顯得誠懇而友善:“夏老師,我知道這事可能使您為難了,您如果一時還拿不定主意,可以再想想清楚,不行也可與韋老板商量商量,畢竟這不是兒戲的事嘛。可是,您不能久拖不決,我至多隻能給您一個星期時間。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夏中華清楚,鄭鳳祥這是客氣的。“最後通牒”,至於他的“身不由己”,一時也搞不清什麼意思,是真是假,因而表麵上還不得不與他虛與委蛇:“鄭老板,這事對我來說關係重大,況且還涉及到其他人,您得容我仔細想想,我會盡快答複你的。”
鄭鳳祥同情地說:“將心比心,我完全理解。”
夏中華還想說什麼,忽然間一點冷汗從額上滾下,不偏不倚地滴在茶杯中,濺起了一陣淺淺的漣漪,他自覺有些失態,想起張小虎說的“你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感到不能在此戀戰,得趕緊鳴金收兵。於是,站起來說道:“鄭老板,今天是否就到此為止?”
鄭鳳祥說:“夏老師何必如此匆忙,我已叫人準備了一些江鮮,準備請您吃頓便餐,以聊表情意。”
夏中華冷冷一笑:“鄭老板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今天我還有雜務在身,必須回去處理,待改日有空再聊。”
鄭鳳祥拱手一笑:“那就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