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喬看著桌上的兩張喜帖,心說果然好事成雙。
一張是來自張靜好。三十多歲的女人終於肯嫁了,突然,也是必然。張靜好和周正,蹉跎了多少年啊!嗯,不對,其實這幾年兩人是該幹的事情全都幹了,差的隻不過是一對結婚證。仔細想想,倒也不算蹉跎。
徐北喬歎氣,周正也怪不容易的。來送喜帖的時候,臉上是隱藏不住的笑意,好像娶了張靜好是件多麼了不得的事情。得意洋洋而來,得意洋洋而走。送來的喜帖是張靜好的親筆,邀請的是“徐北喬夫夫”。嗯,“徐北喬夫夫”,這個稱謂深得徐北喬的歡心。人雖然沒露麵,但打來的電話還是那個小辣椒,足足敲定了今後三年和“橋”設計的合作計劃才罷休,算是結婚禮物。
想著,徐北喬又看另一張。這是出乎意料的一對,事先也沒有聽到絲毫風聲。直到白天劉錚捏著個喜帖進了自己辦公室,交給自己,徐北喬才發現,身邊這個好朋友兼仰慕者,也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徐北喬搓搓臉,不知道當時自己的表情是不是錯愕。業界有名的“母老虎”艾琳自此被劉錚收於家中,或者,是劉錚拜倒在那位有顯赫祖宗的愛新覺羅·琳的石榴裙下。之前還鬥得不亦說乎,現在就要結成夫婦,聽說的人們都會覺得突然吧!
“有件事情求你。”劉錚笑著說。
徐北喬詢問地看向他,劉錚說,“請你做我的伴郎,唯一的。”
徐北喬微微搖頭,“我這個情況,工作上的事情不要緊,但生活上的私事,怕對你會有影響。”
劉錚一挑眉,“會影響什麼?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艾琳也佩服你的專業質素,沒有異議。再說,有你給我撐腰,我腰杆也能直些。豐黎的伴郎都當了,我的伴郎當不得?”
徐北喬勸說,“畢竟這是個正統的社會。”
劉錚豎起一根手指,“一句話,做不做?”
徐北喬看著劉錚,緩緩笑了,“隻要你願意,我義不容辭。不過……”他話題一轉,點著喜帖,“什麼時候暗渡陳倉的,你可要交待清楚!”
劉錚這時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這母老虎撲過來的時候,你能分清那是要吃你,還是要抱你?”
“你的意思是……”
劉錚笑著出門,“我可沒什麼意思!”
徐北喬想到合作結束了,那位艾小姐還時不時地將劉錚揪出去做事,就會心地笑了。
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說不定那個人會是誰,會從哪裏冒出來,然後就會顛覆一切原有的設想,大張旗鼓地說自己就是陪伴你一生的人。自己和豐毅是這樣,豐黎和周媛媛是這樣,劉錚和艾琳也是這樣。徐北喬看著兩張喜帖,長出了口氣,靠在沙發上發呆。
“想什麼呢?”工作室的門開了,豐毅一身涼氣地進來,外麵天色恐怕已經晚了。看見徐北喬,豐毅皺皺眉,“寧可在這裏發呆也不早點回家?”
徐北喬衝桌上的喜帖努努嘴,“今天有大新聞,有沒有空?”
豐毅過來先雷打不動地親了徐北喬一下,然後才坐下拿起兩張喜帖。看到張靜好的那張,笑了,“張小姐的婚禮,我們是要去捧場的。”說著一頓,“徐北喬夫夫?哈!果然是張靜好,立場站得很清楚啊!”
徐北喬也笑,起身收拾公文包,沒有說話。
豐毅看到第二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劉先生結婚可是件大好事啊!”
徐北喬詫異地轉頭,“怎麼了?”
豐毅看了徐北喬一眼,有意收斂了笑聲,但表情依然十分愉快。“劉先生的婚禮我就不去了,需要準備什麼禮物,告訴我。”
徐北喬沒追問,“禮物我來操心。你不去也行,我是要當伴郎的,你一個人坐著也無聊……”
“伴郎?”豐毅臉色變得飛快,“他邀請的?”
徐北喬收拾好了東西,穿上外衣,“當然是他邀請的,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也是唯一的伴郎。好了,走吧!”
豐毅又看看喜帖,叫道,“那個劉錚是不是故意的?在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結婚?”
“是嗎?”徐北喬一愣,走過去就著豐毅的手看看,笑了,“果然!沒辦法,一年的黃道吉日就這麼幾個,碰巧了!”
“你還笑!”豐毅立著眉毛。
徐北喬篤定這時候的工作室裏不會有人,笑著湊過去主動給了一個甜甜的吻,“我們回不回家?”
豐毅的麵色好看了許多,嗔怪,“就知道用這招安撫我!這麼多年了,能不能換一招?”
徐北喬挑眉,“招數有不少,但是……在這裏?”
豐毅捏了捏手上兩章喜帖,拉著徐北喬就走,“我們回家!”
香港是個一年四季都適合辦慶典的城市。兩張喜帖在手,徐北喬需要拉著豐毅先去參加張靜好和周正的婚慶。
雖然在設計界,張靜好和周正的公司小有名氣,但香港這塊彈丸之地實在是眾商雲集,兩人婚禮的場麵自然無法與這些年徐北喬跟著豐毅出席的場合相比。選了一個平常有不少往來的酒店,這樣的婚禮更多透著平常百姓家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