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森林已經半日,陳曦他們進入了一片霧氣氤氛的地段,及小腿的灌木叢裏,到處是裸露在外布滿苔蘚的岩石,沿途一些枯朽的高大樹木零零星星地佇立,樹枝扭曲蜿蜒,影影幢幢,看起來甚是詭異。
“這條路好像不是沿著沼澤邊緣走的啊。”吱吱站在陳曦頭上,撓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法瑞德聞言身體一僵,隨後他又扭過頭來笑著對吱吱說道:“真是瞞不過吱吱大人的眼睛,這其實是一條近路,你看,前麵有一條河,是下遊湖泊的來源,如果我們從湖泊那裏繞行,就很有可能遇見那個可怕的女人,但是我知道再向上遊走,橫跨沼澤和河流有一片遺跡似的地方,那裏有許多橋梁,我當初也是從那裏逃過來的。”
法瑞德這番話說的不能算是滴水不漏,但是陳曦就是這樣的人,他太過古道熱腸,以至於缺乏最基本的心機,也正是因為這樣,在原來的世界他處處碰壁。
幾乎沒怎麼懷疑法瑞德,陳曦便點了點頭,示意繼續前進,他一路上始終保持著警戒,精神已經感到有些疲累。
最好能不引起任何注意地進入西海岸的峽灣,否則一旦發生戰鬥,還不知會引發何種變故。
陳曦明顯能感覺到,和哀號之森的寂靜相比,這裏可以算是熱鬧非凡了,草叢裏隨時都有窸窸窣窣地響動,還有一些古怪的鳴叫從附近傳來。
又向前行進了幾個小時,天色漸漸暗了,腳下的土地越發柔軟,不久,一片猶如煤炭塗抹過的畫布般的巨大沼澤便在他們麵前徐徐展開。
橫跨整個沼澤的,是一條汩汩流淌的黑色河流,河流在沼澤處漸漸變得滯重,有的直接凝成了一潭死水,沼澤和河流像兩色巧克力攪渾在一起,其上還有許多高聳的岩石和湖心島,隱隱可以看出許多雕像的輪廓和橫空懸掛的鐵鎖……
“這麼晚了,我們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陳曦選了一塊枯樹下,較為皮實的地方,點了點說。
“吃肉!”吱吱開心地叫到,那狼肉的味道確實不錯,筋道爽口,烤過之後即使不放什麼調料都算美味了,隻是略有些腥膻。
但法瑞德卻神色為難地說道:“陳曦先生,吱吱小姐,再向前走一些,沼澤裏麵有一處較大的神殿,那裏全是平滑的石料建築,可以供我們歇息,這裏靠近水邊,誰也不知道夜裏會不會有什麼野獸來飲水……”
陳曦略一思附,覺得法瑞德說的也有些道理,便聽了他的話,繼續往前走去,卻沒想到,前麵等待著他的,將是極其危險的境地……
這種半是沼澤,半是湖泊的奇異景象,陳曦從未見過,相必也和魔法有一定關係,石橋連結著各個湖心島,縱橫綿連,也不知通向哪裏去。
法瑞德帶著路,陳曦緊隨其後,他小心翼翼地關注著四周的情況,吱吱敲著二郎腿坐在他腦袋上咿咿呀呀地把《領悟》唱出了兒童歌曲的調調。
然而就在他們在石橋間穿行的同時,橋下,泛著微波的水麵下,從那深不可測的水底。飄蕩的水草和各種腐敗的粉塵之間,幾隻枯萎的手掌猛然伸了出來。
“什麼聲音?”聽覺靈敏的吱吱突然停止了歌唱,圓圓的眼睛東張西望著。
“怎麼了吱吱?”陳曦問道。
“水底下有東西!”吱吱比劃著說。
法瑞德一副緊張的神情,靠近了陳曦身邊說道:“陳曦先生,我覺得我們最好使用守護壁障!”說完他舔了舔嘴唇,看看陳曦又看看吱吱。
“請把那力量再次借給我吧,吱吱小姐!”法瑞德又補充道。
吱吱狐疑地看了法瑞德一眼,他透過這個吉普賽人的眼睛,看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狂熱,這種眼神,也許她已經遺忘,但在那遙遠的過去,她曾經見過無數次,那是對魔法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