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王二哥。”齊寒提了提背上的包裹,朝著王二麻子指的黃富家的方向走去。
王二麻子看了看齊寒和唐采又提起嗓子補了一句:“哥子你們要是來俺家的話,就不要帶黃四娃來了——俺有點怕這個。”
齊寒哭笑不得,朝他點了點頭。
王二麻子看著兩人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他長長歎出一口氣,拍了拍褲子,才慢吞吞地朝衛生所走去。
花溪雖然是個貧困鄉,但花溪人住的也不是一陣風吹過都能帶起鋪天蓋地灰塵的泥巴房,這裏的房屋密集,街道也還算寬敞,周圍大樹小樹種了不少,環境算是非常不錯。
除開周圍的農田,花溪鄉後頭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山上樹木鬱鬱蔥蔥,山間的泉水彙成一條不大不小的河流,名字就叫花溪。
路上來往的鄉民們拉的是兩輪板子車,他們時不時抬頭打量著齊寒和唐采這對“城裏人”,畢竟在這裏可是很難看到外人來。
走到分岔路口,唐采說道:“我先去派出所看一看,你是跟我一起,還是自己先去黃富家裏?”
齊寒抬起手上的表看了看時間:“你去派出所等我吧,但是這次不能借他們辦事,不瞞你說,黃富的身份很複雜,這件事你能不插手最好,就讓我來處理,也免得你遇上麻煩。”
唐采鼻子裏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齊寒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隻好暫時放下她的事情,歎了口氣,朝著相反方向的黃富家走去。
還沒走到,就遠遠地看見一個紅瓦作頂的朱漆大門,圍牆也有近兩米高。這一棟房子比周圍的平房高檔了十倍不止,矗立在那頗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
齊寒心想,看來黃富還算一個比較孝順的人,平時肯定沒少往家裏寄錢。
他繼續舉步上前,還未走到門口,就聽見院子裏麵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他眉頭微皺,抬手敲了敲門。
裏麵的聲音一滯,又是低沉的幾句方言喝罵,一個男人扯著嗓子吼了一句:“哪個?”
齊寒應道:“我是黃富的朋友,有事上門,還麻煩開門說話。”
“……四娃的朋友。”那個男聲又低沉了幾分。
院子裏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過了一會才有個蒼老的聲音開口說道:“四娃難得有朋友過來,去開門把人接進來。”
大門嘎吱一聲打開。
開門的是一個有些富態的中年男人,模樣跟黃富倒有幾分相像。
夕陽的餘暉順著開啟的院門照在了男人的身上,刺得他眯起了眼睛。
男人向後退了一小步,把自己的臉從陽光下移開。
齊寒向裏麵看了一眼,剩下的陽光照不亮這一方小院,院內幾人圍著圓桌坐在一起,最後的陽光落在了他們的腳下,幾人正眯眼陰沉地看向自己。
齊寒臉色不變,抬腳和中年男子擦身而過,走了進去。
吱——
小院門慢慢關上,就像一隻巨獸慢慢閉上了自己的嘴。
咣。
將他的身影全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