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齊寒突然的改變,她卻立刻就發現了,她安慰自己說,也許是因為性格相近,所以能夠快速察覺到。她想要對齊寒說點什麼,卻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俞書墨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難受,就是這樣感覺嗎?
她甩了甩自己的腦袋,深深地呼出了幾口氣,跟眾人把底下的學生們救了出來。
俞書硯指揮著俞書墨和兩個老師把自己抬到了齊寒身邊,齊寒看著他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小子到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樂天的樣子。
“寒哥你還笑。”俞書硯苦著臉,“你都不來安慰一下自己的兄弟。”
“你都是皮外傷,剛剛還好意思說自己腿斷了。”齊寒無情地拆穿他。
“咳咳。”俞書硯低聲說道,“要是不說腿斷了,到時候他們放棄我先去救別人怎麼辦,我這麼英俊,拯救我一個就是拯救了千千萬萬個失足少女——哎呀啊啊!”
俞書墨一巴掌拍在他的腿上讓他閉上了嘴。
…………
幾輛商務車停在公路上飛馳。
俞重光陷在真皮坐椅裏麵,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吱——商務車急停在一中門口。
沒等保鏢過來,俞重光便一把拉開了車門,向著大禮堂跑去:“立刻封鎖住學校出入口,不能放任何一個人出去!”
“如果有人敢硬闖——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留住他!”他用血紅的雙眼看著周圍的保鏢們,低喝道,“出了任何事情,我負責!”
“是!”除開跟著俞重光一起跑向大禮堂的四個保鏢,其他幾十人全部都立刻分散開,幾人把守住一中的前後門,其他人在圍牆邊巡視。
“書墨——書硯!”俞重光到了大禮堂,看到一片狼藉的舞台和身上破破爛爛的俞書墨,又看到了躺在一旁的俞書硯,才終於舒了一口氣,抱住兩個孩子,眼睛一紅,“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小寒,”俞重光用力地拍了拍齊寒的肩膀,“這次又是多虧了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齊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恢複了一些體力,繼續搬動著殘塊,一個個學生從廢墟底下拉出來,過了好一會,學生們都被救了出來,雖然大家多少都有些受傷,但幸運的是沒有死亡。
看著一點一點被清理掉的廢墟,齊寒的心卻不斷地下沉,鋼架上麵有光滑的切口,斷掉的頂燈電線也是被切斷的。錯誤地估計了對手的狠毒——這是一個警告,對俞重光的警告,也是對齊寒的警告。
他們會傷害無辜的人!
俞書墨走到了齊寒身邊:“謝謝。”
“不要說謝謝。”齊寒雙拳緊握,“我失職了。”
“你救了我。”俞書墨笑了笑,說道,“這不是失職,而是選擇。如果我不在舞台上,你會去救書硯。如果書硯不在舞台上,你會選擇去救別的人。但齊寒隻有一個,台上卻有三十八個人,你沒有辦法救到所有的人。”
“我離你最近,所以你選擇了我。”她知道這是齊寒的任務,但是她卻隱隱的不希望這是任務,“所以我要謝謝你。”
“可是我原本可以救下所有人!”齊寒雙拳慢慢鬆開,苦笑道,“我原本可以去調查那些想要暗害你們的人,但是我沒有,我原本可以先去檢察一下這裏的設備,但是我沒有。”
齊寒歎了一口氣:“我想要安安靜靜地上學放學,畢業去傾城國際應聘個門衛,每天看著長腿大屁股的妹子們上下班。我想要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但生活反複從正麵上我還不給我錢。”
俞書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習慣地抬手想要扶眼鏡,卻發現不知道摔去了哪裏:“平靜的生活是裝不出來的,但是,很抱歉把你拉進了這些——”
“不要說抱歉的話。我和書硯是朋友,你如果覺得可以的話,我們也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齊寒打斷了她的道歉,扭頭向著俞書墨笑了笑,“你說得很對,可能我過去就是在假裝,假裝這樣的日子很和平,假裝我是一個普通人,同時也在回避著一些責任。”
齊寒抬起了頭,看著所有受傷的學生都被陸續送上了救護車,他像是保證一般地說道:“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想要過理想的生活,把希望寄托在敵人的腦殘上是不行的。”
“我一再忍讓他們卻步步緊逼。阻礙我夢想的人,不管他們多麼狡猾我都會把他們打成腦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