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在陽光花園這兒隻停留了一晚上,期間他曾經嚐試爬上大哥林成自殺的頂樓,卻被安保給攔了下來。
一夜無眠,林笑不到六點就出了門,臨出門前他見老母親正在給他準備早飯,他不忍拒絕隻好坐下來隨便扒拉了幾口,順便林笑也了解了一些大哥林成的情況。
比如說大哥這些年認識的都是什麼人,比如說大哥這些年都在幹什麼事情,雖然老母親提供的信息也並不多,但是林笑也靠著聯想和猜測將大哥林成這十年的發展軌跡有了個簡單歸納。
原來大哥從鄉下搬到縣城來之後就開始做起了包工頭,剛開始隻是拉著幾個小沙車承包村級公路,後來因為良好的口碑和極高的效率,他這個小團隊在J縣圈內開始小有名氣,再幾年,當林成的資本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下,他認識了時任城南派出所所長的陳軍,兩人不知道為什麼一拍即合,湊在一起做起了生意。
林笑問道母親,那陳軍隻是一個小派出所所長應該也沒有什麼錢,他們兩個人在一起能做什麼生意呢?
老母親聽了這話明顯一愣,又給林笑盛了一碗粥才道:“那陳所長當年雖然隻是一位小所長,但是在地方上卻人人敬他,量他,好多事情都隻有他才能辦成”。
“這陳軍隻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如果沒有其他後台的話,應該不至於人人敬他吧?”
林母接話道:“誰說不是呢,我也是有一天聽你大哥說起才知道原來這陳軍有個親戚在市裏做大官,為這地方上的人都得讓著點”。
“姓陳的大官?”林笑仔細在心裏搜索起J市有哪位姓陳的大官來,很快林笑就鎖定了一個人名:陳達夫,J市市委書記。
有這市委書記做堅實的後盾,難怪大哥要和這陳軍一起做生意呢,林笑終於理解了。他喝完最後一口粥,站了起來,從口袋裏抽出一些錢遞給老母道:“媽,現在大哥已經走了,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吧,我以後每個月都會給你寄一些錢回來,有空我也會回來看看你”。
林母推開林笑的錢,淚眼摩挲道:“笑兒,以前你大哥也經常十天半個月不在家,我也並不覺得怎麼,隻是這次你哥卻是真的走了,去了另一個地方,我這心裏一下子就空落起來。你們都是為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個塊肉,不管是當年你被送到省城,孤家十二年,還是這次你大哥的自殺,都好像再次在我身上開了個口,掏了個心肝肺出來,這些疼,我無時無刻不在默默忍受。現在你大哥走了,你回來了,我這心裏雖然談不上多少安慰,但是也好過沒有”。
聽到這裏,林笑已經紅了眼眶,這十二年裏,他都覺得自己隻是一隻孤魂野鬼,每日每夜遊走在無人問津的角落,可是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至少還有一個人在心裏念著,在眼裏盼著他能夠回來。
“你大哥的死其實我之前就有預感,太愛錢了,太想發財了,其實為娘的隻想自己的子子孫孫平平安安,再多錢財又能怎麼樣,到底我們每天還是吃著普通的一日三餐,你大哥自殺的那晚,我就好像重新死過了一回,如果不是還有個你,還有個孫子,我也早就跟著你大哥去了”。
林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親情的動物,隻是從大哥自殺那天撥通的那個電話起,林笑就一直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包裹著向前,直到此時此刻,林笑才明白了那種情緒叫什麼,親情,血濃於水的感情。
林笑好不容易控製了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見已經快七點半了,立馬起身道:“媽,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最近我都會待在家裏,要是晚上晚上我回來的太晚那個,您也別等我”。
林母開心的點頭,又將剛才林笑塞給她的錢硬塞進他的口袋道:“我花不了錢,這些錢還是你留著吧,隻要你平平安安就好了”。
林笑含淚點頭,輕輕的走出了自己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家。
林笑出門第一件事就是撥打了江翠花的手機,林笑並不關心賠償金的事情,他隻想問一個答案,大哥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哥生前還有什麼事情是他 還不知道的?
可是江翠花從逃跑的第一天起就已經剪掉了那張電話卡,電話裏除了盲音再無其他。
林笑手裏拿著從母親那兒問來的江翠花老家地址猶豫著要不要去她N市的老家跑一趟,卻突然記起了那位叫王文軒的老師來,他是否已經背下那份資料,見到錢市長會不會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