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旁邊那名女子也跟著磕了一個頭。
其實在看到良妃娘娘時,貴妃娘娘臉色平靜,一如往常那樣淡然怡靜,抿著微笑看向良妃,臉上是欣慰的神色。
而淑妃娘娘同樣的溫婉賢淑,不過眼底卻流露出一點點愧疚和不好意思,在麵對良妃時有點不自然。
唯有賢妃在看到良妃時,黝黑沉重的眸子,宛如掀起萬丈巨浪,能把人湮滅和攪拌成碎末的漩渦在眼底凝聚,恨意淩厲,殺意滔天,不過賢妃掩飾的很好,她瞬間斂下眼簾,遮去這外露的殺意,不過從她緊抿的唇瓣還能看出一絲冷然。
她這眨眼間的神色變化如果不是離她很近,喬語嫣也感覺不到,不過因為按著男左女右的安排,她被安置在賢妃娘娘的下首,否則她也感覺不到。
當賢妃聽到良妃的話之後,原本安安靜靜的擱在大腿上的雙手倏地握成拳頭,因為太過用勁手背上青筋暴漲,突突的跳著,不過那也隻是一眨眼的時間,賢妃就輕扯寬袖把手都藏在袖子下麵。
此時坐在上首的皇後娘娘開聲了,她聲音平靜和從容,不緊不慢的說道:“要證明血脈是否正統,就一定需要滴血認親,但是皇上的龍體如何能……”
皇後娘娘正欲說明皇上的龍體如何能隨意損害,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但是卻被皇上打斷,隻見皇上輕微豎了豎手,皇後娘娘就立即住了口,“這事事關朕的血脈,朕願意一試。”
皇上這話一出,良妃娘娘頓時雙目湧出淚花,她目光模糊的麵對皇上露出一個可以說是驚心攝魄的燦爛笑容。
皇後娘娘聞言身子一僵,不過瞬即她又舒緩身子,端莊萬分的坐直身子。
貴妃娘娘緩緩垂眸靜靜地望著交疊在大腿上的雙手,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擱在下麵的右手卻愛惜的輕輕撫摸了一下被她小心的藏在寬袖下的一疊紙張。
淑妃娘娘則幽幽的鬆了口氣,臉色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
賢妃娘娘的身子微不可見的抖了抖,不過她還是盡可能的勸道:“皇上,龍體為重,怎麼可以為了這麼一個身份不明的賤人罔顧龍體呢,請皇上三思。”
這時坐在另一邊第一位上的太子諸葛溟站了起來,朝著皇上方向躬身啟稟道:“父皇是萬金之體,不可以隨意損傷,不如請太醫過來,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代替。”
“好了,不用再說了,朕主意已定,楊忠。”皇上擺擺手,示意太子諸葛溟坐回去不要多說。
楊忠聽到皇上的叫喚之後,飛快的從身後案幾上捧出一個托盤,托盤上麵墊著一塊明黃綢緞,綢緞上擺著一個白玉碗,一把鑲崁著各色名貴寶石的匕首,大總管楊忠捧著托盤跪在皇上的麵前。
皇上沒有說什麼,拿起匕首在左手食指指腹上一滑,鋒利的匕首才滑過,立即有鮮紅的血液從刀口浸出,皇上滴了兩滴到碗裏之後,皇後娘娘已經緊張的連呼:“快請太醫。”而她自己則掏出手絹為皇上包紮起來。
皇上安慰的用另外一支沒有受傷的手拍拍皇後娘娘為他包紮的手,安慰皇後娘娘,他沒事,不要擔心。
而大總管楊忠則捧著那托盤來到那名女子的麵子,因為那名女子是跪在地上,所以大總管楊忠也不得不跪在地上。
那名女子二話不說,也拿起匕首在自己左手的食指指腹一滑,同樣的擠出幾滴血落在白玉碗裏。
楊忠非常小心的把托盤放在距離皇上半丈遠的一張茶幾上。
碗裏那名女子的幾滴血和原來皇上落在白玉碗裏的血,在半碗清水裏麵慢慢的晃蕩著,隨著碗裏起伏的波浪飄蕩,不管是往中間聚攏還是往旁邊飄去,那幾滴鮮血都沒有靠近,更沒有相溶。
不管是皇上還是喬語嫣等人都探頭緊盯著那白玉碗,盯著白玉碗裏麵的血滴。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那幾滴血沒有一點相溶的跡象,各自為政,各自占據一個地方。
賢妃娘娘一見,忽地鬆了一口氣,藏在寬袖下的手也鬆開,她站了起來,大聲道:“皇上,碗裏的血並沒有相溶,這就證明這個賤人根本就不是皇上的血脈,請皇上立即下旨,把這試圖混饒血統,蒙騙皇上的賤人拉下去砍了,以儆效尤,否則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隨便找個不三不四的人來以假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