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十一年,慎刑司。
牢獄之中到處充斥著腐爛、酸臭的氣息,聞著令人作嘔。
自新皇登基以來,創立慎刑司,已五年有餘。
所謂慎刑司,用來關押重刑犯之地,且創立至今,犯人隻有一人。
眼前的女子,鎖鏈穿透她的鎖骨,將她牢牢的釘在十字架上,她的雙臏已被剜去,垂下的雙手,仿佛已被挑去筋脈,整個身體血肉模糊,暴露在空氣的部分散發著惡臭,早已分不清是人還是鬼。
“義父,這女子倒是有幾分骨氣,這五年來日夜承受此極刑,竟絲毫未有死亡之兆。”
“此女乃是金甲軍統帥,若沒點本事,何以揚名天下?”尖細的嗓音響起,“奈何此女,勾結柴桑,意欲謀反,幸得陛下所見,才免去災禍。”
那小太監聽著掌司太監的話,一臉恍然大悟,他走到十字架旁對著人啐一口唾沫,口中呢喃著,“禍國殃民的妖女,早死早超生。”
掌司太監拿起放在火盆裏烤紅的烙鐵,一下就放到女人的腹部。
滾燙的烙鐵將皮膚燙吱吱作響,鮮血直流,可那人卻咬緊牙關,不願發出任何聲音。
幾個來回以後,那身體已經慘不忍睹,盡管如此她卻仍舊未發出片刻的聲音。
“有骨氣,咱家就喜歡你這模樣的小妮子,奈何陛下不願放過你。”他尖細的嗓音響起,然後將烙鐵再次放入火盆。
“何安,咱家今個累了,且先休息一會。”掌司太監將目光投向旁邊的小太監,他識趣的跟上他的腳步。
沉寂下來的牢房裏,被釘在是十字架上的女人,倏而睜開雙眸,她的雙眸裏潛藏著滔天恨意。
她,鳳雲茜,本是左相嫡女,奈何從小被送往寺廟修行,後來遇見廉王楚珺煜。
她癡心一片,為她謀劃江山、為他習得行軍用兵之道,為他創立金甲軍,可卻得此下場。
她的十萬金甲軍,在淩關卻被活生生的凍死,餓死,而她被關進這慎刑司。
五年來,日夜承受這非人極刑。
文昭帝亡故,楚珺煜登基。
五年來,他從未來過這慎刑司,也未交代過任何事,任由她自生自滅。
曾經的耳鬢廝磨,纏綿悱惻,於她而言不過黃粱一夢。
她現在隻想見一見楚珺煜,問他為何要這樣待她?
問問他,每夜入夢,是否會噩夢纏身,不得入眠?
問問他,是否能聽見那數十萬金甲軍的絕地悲鳴?
“吱呀”一聲。
鳳雲茜抬頭望去,就看見牢房的門被一雙纖纖玉手所推開。
她身穿一身明黃色曳地鳳袍,頭頂九龍九鳳冠,指甲上塗著丹蔻,明眸皓齒,天生麗質,在衣服的襯托下顯得雍容華貴。
此人正是鳳雲茜的妹妹——鳳雲瑤。
“姐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鳳雲瑤紅唇輕啟,態度自然,“你一定想不到,本宮會成為皇後吧。”
“楚珺煜踏著數十萬金甲軍的屍體登基稱帝,你與他沆瀣一氣,安國公府和左相府一丘之貉,你們狼狽為奸,午夜夢回,你們是否能聽見那聲聲切切的絕地悲鳴!”
“笑話!”鳳雲瑤麵色鎮定,神情高傲,“你金甲軍勾結柴桑,謀害先帝,意欲造反,陛下容你不得,將你關押於此,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