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的馬車內，妮曼一聲輕輕的反問，落在羅林的耳中不次於一聲驚雷乍響。
“你……你都知道?”羅林磕磕巴巴地問道，臉上布滿了震驚之色。
“你以為我是傻子麼？”妮曼白了他一眼，右手一支，坐了起來，然後她一邊高舉著雙手梳理滿頭秀發，一邊輕輕說道，“連你這個隻見過拉裏男爵幾次麵的人都能猜到他的打算，我在男爵府生活了十八年，又豈會不清楚？”
妮曼的這個姿勢，一下子將她渾圓高挺的胸部突露得更加醒目，兩團碩大隨著雙手的動作上下彈跳，顫危危地，晃花了羅林的眼睛。
他忽然口幹舌燥起來，“咕嚕”一聲咽了口吐沫，艱難地問道：“那你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妮曼反問道，“為什麼不反對，不反抗麼？”
羅林點了點頭。
妮曼沒有回答，反而放下了梳理頭發的雙手，扭過頭看著羅林說道：“羅林，你是魔法師，能不能變個鏡子出來？”
啊？羅林納悶了，這是哪跟哪啊？
“快點嘛——，我要照鏡子，快點快點。”妮曼直搖羅林的左手臂。
羅林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是魔法師，不是魔術師。——好吧好吧，我有辦法。”說完右手一伸，很快凝結了一麵“冰鏡盾”，然後控製著盾麵趁於平整，慢慢遞到了妮曼的麵前。
“冰鏡盾”的表麵相當光滑，雖然平整度稍有欠缺，不過當鏡子是綽綽有餘了。妮曼嫣然一笑，繼續對著“鏡子”梳理起來，一邊幽幽地說道：“我的反對有用麼？反抗得了麼？當我十歲的時候，母親就告訴過我，這個世界是你們男人的世界，女人隻是你們的商品和玩物而已。一開始我不信，不過後來的生活一步步地證實這一點。”
羅林默然。別說是明顯處於封建時代的這裏，就算是整天高喊著男女平等的前世裏，也是男人占據了社會的主導，擁有更多的資源和話語權。這一點不以個人的意誌而改變，而且還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甚至可能是永遠。
妮曼的話很現實，也很無奈，不過羅林對此毫無辦法，他也不想去改變這一點。與整個世界為敵，這是瘋子才會做的事情，絕不是他羅林。而且他是男人，拋開生存壓力等等問題，光在這一點上來說是即得利益者，反對這個就是反對自己，這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也不會是他羅林。所以他隻能沉默了。
半晌，妮曼突然轉過臉盯著羅林，問道：“我在你眼裏也隻是個玩物，對麼？”
“呃——”羅林很想說不是，不過這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嘴巴張了張，隻發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音節，就啞口無言了。
妮曼沒有繼續為難他，莞爾一笑道：“逗你的，看把你嚇得。”說完把頭一擺，又照起了鏡子，臉上突然就騰起了兩片紅雲，低聲道：“其實那晚，我也很快樂。”
她這話一出口，羅林隻覺得一團火騰地一下從小腹竄上了胸口，然後在胸膛內猛地炸開，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身體一下子有了反應。
冷靜！冷靜！
南無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南無阿彌陀佛……
羅林長呼幾口氣，強行壓製著全身奔騰的欲[火，努力控製著自己的頭腦。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忍住！幾年前的那一夜已經讓自己無法麵對如今這個局麵，如果再來這麼一次，後果可以想象，今後就別想把這團亂麻理清了。而且不說跟她父親哈裏之間的矛盾，光是冷月舞那一關就過不了。
妮曼顯然沒有注意到羅林的種種反應，她對著鏡子，又仔細整理了一下，慢慢側過身子，正對著羅林問道：“好了。我漂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