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紅玉看著李大奎有恃無恐的樣子,心裏又是緊張又是惱怒,想著實在不行就花點兒錢,找楊誌和黃自立來平自己和李大奎的恩怨。她看著李大奎自顧自的風卷殘雲般吃了兩碗麵,將麵湯全喝下了肚,捂著肚子說了聲“舒服”。
李大奎習慣性的用手擦了擦嘴,突然一手按到了放在自己身側的包上,被一同按住的還有一隻從自己身後伸過來的手,李大奎扭頭冷冷的盯著身後扮作食客的小偷,一邊用力,一邊掃視著周圍。
也許是他的臉太過猙獰,也許是他的目光讓小偷起了畏懼,直到小偷的手被按的疼了,才出聲道:“放開!小心我一會兒不讓你活著離開這條街。”
李大奎卻大笑著說道:“老馬,你找的警察呢?可別等我打死了這小子才來。”
小偷的幾個放哨的同夥見這個疤麵男人就是不鬆手,又聽他說喊了警察,以為他是便衣出來反扒的,既不敢馬上起身離開惹來嫌疑,也不好意思幹看著著自己的同伴被抓。
牛勇這時一臉興奮的飛奔進了飯店,正張望著找馬紅玉母女,就看見李大奎抓著一個年輕人的四指,一加力之後年輕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慘叫聲驚到了整個大廳裏的食客,離得遠的好奇的找著聲音的來源,離得近的看著要出事,趕忙向飯店外走去。
牛勇見年輕人已經疼的臉色慘白,大喊道:“李大奎!放開他!”
馬曉霞也循著聲音看到了一臉驚恐的母親,忙跑過去將馬紅玉拉到了一邊,正想給所裏打電話請求增援,就見疤麵男人放開了年輕人,撞開幾個正往外跑的食客,一手一個抓住了兩個人,用力的將兩人放倒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當牛勇反應過來時,李大奎衝他說道:“你是警察,這個歸你管,這仨人是小偷兒,剛才想偷我包兒來著。”
牛勇不屑道:“你說是小偷兒就是小偷兒啊?”
李大奎用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包,衝牛勇說道:“我那個包兒是新買的,我一直夾著來著,上麵肯定有那小子的指紋,你可保管好了,要是沒了證據,我這英勇事跡找誰要錦旗去?”
馬曉霞見牛勇在這兒,趕忙給所裏打了電話,這才放心的問馬紅玉道:“這人是誰啊?你們怎麼認識的?”
馬紅玉不願意提及自己那段往事,含糊的說道:“一個社會上的朋友,剛從監獄裏出來。你別管我了,我沒事兒,你見的對象呢?”
馬曉霞抬頭在大廳裏找了找,聳聳肩說道:“讓你這個朋友嚇跑了。”
等馬曉霞的同事來了,牛勇問道:“送你們所還是我們所?”
來人說道:“肯定是我們所了,我們出的警啊。”
馬紅玉、李大奎和他抓的三個小偷兒一起被帶回了廠後街派出所,警察們做過筆錄之後,將三個小偷兒簡單的審理就得知了幾人在李大奎買包時就盯上了他。案情簡單明了,李大奎從容的走出了派出所。
看著一同出來的馬紅玉母女,李大奎問道:“丫頭,你跟你媽還在以前的樓裏住麼?”
由於李大奎犯事時她還小,再加上馬紅玉從來不說這些難堪的往事,馬曉霞並不知道李大奎曾經的“惡名”。馬曉霞看這個人雖然毀了容、長得醜,還是剛刑滿釋放,但卻能在公共場所不懼小偷團夥的威脅,勇敢而又機敏的將三人全抓住的中年男人,客氣道:“李叔叔,我們還住那裏呢,歡迎你來我家做客。”
馬紅玉被閨女的話氣的急火攻了心,拽著閨女的胳膊道:“我剛才嚇的不輕,現在還沒緩過來呢,咱先回家吧。”
李大奎跟著說道:“你們回去吧,有空我去你家串門兒。”
李大奎見馬紅玉趕忙拉著閨女走了,裝作遛彎兒的樣子老遠的跟著。他到派出所做筆錄時,才在警察的詢問中記起這個姓馬的老相識叫馬紅玉,她女兒叫馬曉霞,至於馬紅玉家是哪棟樓、哪一層,他早就忘幹淨了。
馬紅玉邊走邊和閨女說著:“這個李大奎不是好人,是個徹徹底底的流氓、強奸犯,過去曾經兩次禍害過陳老爺子的幹閨女王楠,恩人的仇人就是咱的仇人,你可要防著他點兒。”
馬曉霞笑道:“媽,你別總對人抱著老看法不放,要是別人都那麼對你,你怎麼在社會上立足?我看他就挺勇敢、挺正直,再說了,勞動改造就是要教他們從新做人的,既然改造好出來了,就放下那些老眼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