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解釋道:“我倆都是六五年生人,打小兒一起光屁股長大,共同的愛好都裹進七十年代的窮日子裏了。”
大慶玩笑道:“他現在發達了,所以也就開始消費,開始接觸資本主義驕奢淫逸的那一套。我不行,我怕那個,我就屬於天生不會花錢,吃個白菜芯兒、豬頭肉就美的不行的那種人。”
強子說道:“都什麼年代了,還張嘴閉嘴資本主義呢。招商引資了這麼些年,連資金帶生活方式都引進來了,為什麼那些年輕姑娘寧可坐台也不去工廠上班兒?傍大款、傍老外。還不是為了給外商們營造好的生活環境,你們有意對這些娛樂場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方琦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道:“勿談政事,勿談政事。”
大慶轉言試探道:“方總什麼時候開始替雷銘打工的?”
方琦擠牙膏似的說道:“說來慚愧,九八年就開始給人家賣命了。”
強子說道:“這都三年了,你怎麼不早些來找我們呢?”
方琦直言道:“我打聽過你,你那個時候還弄傳銷呢,我可不敢跟你聯係,我怕受你牽連。”
強子解釋道:“我那叫直銷,現在好幾個大品牌我還做著呢。張馨寧你也認識,她就管一個品牌,都是國家認可的,犯法的傳銷我早就不幹了。”
大慶替強子辯白道:“這小子機靈,看政策風向不對,早早的就把業務停了。傳銷這東西那時候還是新事物,他幹的早,抽身也早,所以沒受什麼影響。”
強子舉杯致謝道:“別奉承我了,要不是你帶人幫我收場,我也不那麼好脫身。”
大慶說道:“你是東湖搞傳銷的祖宗,據紡織廠那片兒的人說,當時接手你那些小品牌的人,都跑外地去壯大你的事業了,你說你小子禍害了多少人吧?有空去廟裏燒燒香,消消孽吧!”
強子不服道:“他們那是利欲熏心!當然了,我也有教導無方的責任,可是要跟那個綠盟科技的袁平一比,我這還叫禍害?”
大慶氣憤道:“他是非法集資的祖宗!也不是什麼好鳥兒!鄭麗麗他爸怎麼死的?那麼德高望重的杏林聖手,為了在咱們老家鬆會那個窮鄉植樹造林搞中藥材基地,相信了綠盟科技的圈套,還幫著遊說了好多人去投資,到頭來怎麼樣?居然被自己的良心譴責的自殺了。”
方琦不知道自己做下的局還牽扯出了人命,好奇的問道:“鄭麗麗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兒耳熟,她幹嘛的來著?”
大慶解釋道:“張宏宇你肯定知道,鄭麗麗是他前妻。”
方琦忐忑的說道:“前妻啊?怪不得,要是現在的老婆,估計非照死裏查不行。”
大慶想到鄭麗麗跟強子過去不清不楚的關係,煩躁的說道:“不說這個了,說點兒高興的。方總,你那時候不找強子,怎麼也不找我啊?”
方琦歎氣道:“怕影響你唄。我也是聽一個跟我爸有生死交情的人說的,說你後來因為我家的事,前程被耽誤了,我不知道如果那時候聯係你,你會不會見我,敢不敢見我。”
大慶沒想到方琦有這樣的顧慮和擔憂,瞬時感覺自己當年對他的報複有些太過了,一半歉意一半感激的舉杯說道:“你過去也幫過我,即使我受了牽連,你也沒什麼可自責的。”
方琦幾杯酒下肚,越來越感慨患難見真情的道理,猶豫著說道:“我對不起你,當初很早的時候,我手下的人還開車撞過你……”
大慶沒想到方琦能說出如此懺悔的話,瞠目結舌的不知說什麼才好。強子聽了方琦的話也是一愣,看著這個落毛的鳳凰,惱怒的說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方琦站起身對大慶鞠躬道:“當時是張文清出的主意,說你保護那個遊戲廳就是為了吃獨食兒,不想好處落在別人口袋裏,說你這人沒什麼根兒還自私的很,留著也是礙事兒,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我說這個不是想推脫責任,我就是感覺你是個能交心的朋友,我想說聲對不起,如果你能原諒,咱們再坦坦蕩蕩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