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菁嘲笑道:“跟你學太極要花錢,學股票能掙錢,傻子都能看明白哪個好。”
一個食客問道:“炒股票不都是九點半才開始麼?挨著早晨鍛煉什麼事兒?”
周正平說道:“一個個兒神經衰弱,晚上睡不好,早晨還不再眯瞪一會兒?有倆老太太最絕,都是白天去證券公司看大屏幕,別人要麼忙著買賣股票,要麼交流經驗,她們去那裏看著看著就睡一覺,那麼吵的地方居然能睡著,邪性了。”
一人說道:“準是看開盤自己的股票漲了,心裏踏實了就睡著了唄。”
馬曉雲過來買早點,湊話道:“我家的網吧以前淨是小孩兒,現在白天小孩兒們想上課逃學來玩遊戲是不可能了,淨大人包機子看股票的,網吧白天都成股票散戶室了。”
“也是哈,看盤去證券公司幹嘛?去網吧不也挺好,抽煙還方便。”
馬曉雲趕緊說道:“得了吧,我可不歡迎這樣的,上午看倆小時,下午看倆小時,花四個小時的錢就想占著一天機子不讓別人玩兒?要是一人一台電腦也行,好多人就是站著看,根本不花錢,臉皮厚的還嫌我家椅子坐著不舒服。”
林菁幫腔道:“以後你貼個告示,就說上網看股票恕不招待。一個個都吹自己掙了多少多少錢,也不說自己家裏裝個電腦。”
一食客說道:“沒看電線杆子上麵貼的告示麼,開車聽股票欄目的,一經發現就開除。咱家屬區有幾個開出租車的讓新天地給辭了,好像就是白天拉活兒的時候光顧著聽財經廣播,出了好幾個大事故。”
張蘭說道:“幸好農村沒有證券兒公司,要不然農民都跑去炒股了,城市裏就等著挨餓吧,現在饅頭一塊錢五個,到那時候五塊錢一個都沒地兒買去。”
周正平說道:“沒有的好,沒有的好,農民就該老老實實種地,可不能跟風兒瞎琢磨。”
股市不知不覺就闖進了城市人的生活,像流感一樣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迅速蔓延著,人們渾然不覺自己“流鼻涕”或者“咳嗽”,也從不認為自己需要“打針吃藥”。股市漲,有人歡喜有人愁,股市跌,一樣有人歡喜有人愁。
楊誌吃過早飯,坐在自己家的棋牌室裏對黃自立發著牢騷:“我這裏生意晚上還行,白天人越來越少,都他媽的炒股去了。”
黃自立嘿嘿一樂道:“別著急,昨天粉紅小路讓派出所抄了,幾個主事兒的見買賣黃了,也不去派出所贖人,自顧自跑了,邢峰見收不上罰款,答應讓咱們去接管,以後一個月交三千管理費。”
楊誌問道:“康德洗浴中心的事兒怎麼樣了?前些天不是也抄了麼?”
黃自立說道:“那個不好說,老板挺有錢,我估計是答應邢峰漲管理費了,要不然他早該轉讓了。”
楊誌道:“這倆買賣穩當,一會兒我給趙赫打個傳呼,這小子昨天也被抓了,他應該是跟姐兒們挺熟,讓他去粉紅小路裏放個話兒,咱們下午去收錢。”
黃自立催促道:“別一會兒了,現在就打。”
楊誌打完了傳呼,沒一會兒就見一個手機號給自己打了過來,沒好氣的自語道:“這小子買了手機也不說告訴我電話號碼。”
趙赫將電話撥通問道:“三郎,啥事兒啊?”
楊誌說道:“三郎是你叫的?別廢話,趕緊來我這兒。”
趙赫說道:“我沒空兒,剛才我碰到胡老大了,他讓我找劉輝租房子去,我正跟幾個姐們商量租多大的鋪麵呢。”
楊誌惱怒道:“膽兒肥了是吧?那胡永剛嚇我是吧?租房子?租房子幹什麼?新天地的商鋪不是都租出去了麼?”
“你慢點兒說,我都記不住你問什麼了,這麼著吧,我忙完了過去找你,你先找別人打牌吧,我上午肯定湊不上手。”趙赫說完便掛了電話,看著楊誌又撥了過來,不耐煩的關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