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房間的小路很窄,僅僅能夠讓一輛三輪車通過。有些自私的人家蓋二層樓時擴大的院子,留下的院牆與前排房子的間距僅有一米,大一些的三輪車也過不去。每排平房之間並沒有排水設施,人們各家顧各家,有的把自家門口修成橋麵的形狀,隻要自家門口下雨時不存水就行,還有的幹脆把自家房子地基墊高,雨水大了隻要不淹自己家,別人愛咋咋地。
馬曉雲在狹窄的道房間穿梭著,上坡,下坡,當來到周正平家所在的那排平房前時,馬曉雲才結束了“翻山越嶺”式的推動。
周正平自從被邪教組織委以重任,感覺自己又像個領導了,自己家這排平房蓋二層樓時,他組織所有的建房戶,用采購富裕出來的建築材料修了平房前的路,留出了一個小排水溝,將雨水導向家屬區大路上的雨水井裏。
“婆娘,你嚎什麼嚎?老子這不是沒事兒麼?”
馬曉雲經過周正平家門口,看到周正平正和自己老婆說著話。驚詫於周正平這樣的邪教頭子怎麼被放了回來。好事兒的群眾很多,當周正平從西北角家屬區的入口處走進時,人們早已開始了議論,還有的正向周正平家走來。
“老周,你在裏麵住了一個多月,也沒見瘦啊?”一個好心的鄰居問道。
“我幫政府為民除害,行的正站的直,公安的同誌對我照顧有加,烤鴨、西餐換著樣兒吃,哎,太油膩,不好。”周正平說道。
馬曉雲不屑的看了眼周正平,眼見前麵鄰居很多,自己不好通過這排平房了,隻好在這排平房入口處大喊道:“加工服裝的來領活兒了,加工服裝的來領活兒了!”
正在吹的牛皮的周正平被馬曉雲的喊聲打斷了,他厭煩的看了眼停在自家門口的小板兒車,皺眉道:“大丫頭,你一個大學生幹點兒什麼不好,幹嘛做這個營生?這擱二十年前叫個體戶,沒人瞧得上。”
馬曉雲嘲笑道:“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常年興風作浪的周胖子麼?是不是在裏麵吧認罪書寫的挺感人啊?警察可憐你讓你離監探親來了?”
周正平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你媽要是有你一半兒的伶牙俐齒,也不用做皮肉營生了,跟著劉洋搞搞直銷就發了,哎。”
馬曉雲真想抽周正平一個大嘴巴,但她冷靜下來回嘴道:“你這白天沒鳥事兒,晚上鳥沒事兒的玩意兒,真想發揮餘熱的話,去找楊誌他們幹個大茶壺吧,白天動動腿兒,晚上動動嘴兒,也不算浪費你這張虛情假意的笑臉兒。”
周正平跳著腳正待開罵,就見馬曉雲已經推車走了,想追出去繼續罵,卻被鄰居們堵住了院門。一個鄰居拉著周正平道:“算了,算了,你跟她差著輩兒呢,這樣讓人笑話。”
周正平見自己家門口來了很多熟人,忙作揖笑道:“謝謝大家關心,謝謝大家關心,我周某人又回來了,平安無恙又回來了。”
一個憂心忡忡的老太太問道:“是不是像我們這樣就是為了強身健體的,國家就不追究了啊?”
周正平答道:“不追究,不追究,我以後帶你們打太極去,咱搞搞優秀傳統文化。”
“你會打太極?你看你這肚子。”一個鄰居說道。
周正平道:“不會可以學嘛,咱湊湊學費,我給大家請師父去,保準給大家請個什麼太極協會的會長回來。”
“那我們以前交的材料費怎麼辦?”一個鄰居問道。
周正平勸道:“那都是邪教組織把咱們利用了,咱可不敢再提這個了,這都是證據,再說會被警察抓的,可不敢說了啊。”
“可不嘛,我聽說昨天晚上抓走好多人呢,***這個混蛋,可是把咱們害慘了……”
練過***的人們聚集在周正平家門口議論著,也不說走,也不說散,周正平怕影響不好,回家找出一遝舊報紙,拿出一杆毛筆,寫了“打倒***,打倒***”的大標語貼到了自家院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