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的春風不知不覺的在祖國大地上輕撫了二十年,為了讓朝陽產業早日成長起來,為了讓經濟環境煥發出最有特色的活力,改革的“手術刀”冷靜而又沉穩的割向了機體上的“脂肪瘤”和“腳雞眼”。即使提前打了麻藥,落刀時的陣痛也是有的,術後的創痛也會持續一陣子。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傷口愈合之後,機體能夠更健康,能夠向著美好的新生活更快的前進。
手術刀剜去腳雞眼時,胳膊感覺不到什麼;屁股上的脂肪瘤被割掉時,臉感覺不到什麼。雞眼長在腳底,胳膊不認為這個流著膿的惡心家夥跟自己是一個生命機體裏的組織結構;脂肪瘤長在屁股上,取出時的樣子既怪異又令人反胃,臉隻是輕蔑的看一下便閉上了眼。
隨它去吧,時間麻木的走到了世紀之交,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們迫切的想看一看新世紀的樣子,卻忘了曆法隻是一種時間記錄的方式,它不會像科幻小說裏的情節一樣,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九九年的國慶節,連城縣柏會鄉的雲夢湖上碧波蕩漾,遠處山林裏的紅葉配合著長青的鬆柏,將雲夢山點綴的色彩斑斕。雲夢山巔,根據陳摶老祖的傳說恢複並擴建的淩雲道觀裏香客絡繹不絕,或是來旅遊的登上者,或是虔誠的信徒。人們在求過各路神仙之後,憑欄俯視著山腳下巍峨連綿的群山,感歎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同時沐浴著陽光。
登高望遠的開闊視野讓人們變的心境豁達,流連忘返。大慶帶著一大家子也登上了雲夢山頂,他看著步履艱難卻一直咬牙堅持的平平,由衷的為這個殘疾的兒子自豪著。
“平平,到山頂了,休息一會兒吧。”李文慧說道。
“哥哥,給你紙巾擦擦汗。”陳小凡笑容燦爛的遞給了哥哥一張紙巾。
平平說道:“二媽,我不累,小凡才六歲都爬上來了,我沒事兒的。”
王楠看著懂事的兒子,留戀的對大慶說道:“我們年底出了國,你一定照顧好自己,別逞英雄,知道麼?”
沒等大慶說話,小花插言道:“孩子們都不在身邊了,你要是想孩子就用電腦跟他們聊天,現在這麼發達了,還能視頻通話呢,你學會了沒有?”
安安說道:“我爸可笨了,教他好幾次了他都記不住。”
李文慧和高蕊看著大人孩子一起數落大慶,笑的忘了累。大慶一家子花了五個多小時才爬到了海拔兩千多米的山頂,大慶偶爾還要抱起小凡走些危險的路段,喘的顧不上說話。等喝了口水,他才順了順氣說道:“我都把上網的步驟記在筆記本上了,忘不了。”
小花對李文慧說道:“你讓小凡跟著我們出國上學,你就不想他啊?心真夠狠的。”
李文慧平靜的說道:“還不都是為了孩子啊,國外的學校教育水平高,他能有機會出國上學多不容易啊,要不是王楠姐,他哪有這麼好命。哎,忍忍唄,再說了,每年假期都能回來,不就是幾張機票錢麼?咱家現在就不缺錢。”
小花感慨道:“擱到我和大慶八三年剛進城那會兒,打死我也想不到這雲夢山腳下的酒店,別墅、還有那邊在建的度假山莊、高爾夫球場之類的東西都是咱家的。”
李文慧尷尬的笑道:“花姐,咱是股份製企業,也有人家別人的份兒。”
王楠插言道:“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文慧,你以後別這麼拚了,要不就再生一個,反正你又不在公家單位。”
李文慧羨慕的看著王楠和高蕊苗條的身材,搖頭道:“不生了,可不生了,看我這幾年胖的,再生孩子非要我命不行。”
大慶笑道:“誰讓你那麼貪吃來著,生孩子前說為了孩子健康要補,生了孩子說氣血虧損要大補,勸你節食減肥你說我心狠,勸你跟高蕊一起早起練練功,你說你為公司累死累活哪裏起得來。”
李文慧瞪眼道:“胖怎麼了?你還敢嫌我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