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在南方瀟灑了一個月,玩也玩夠了,花也花夠了。但在九八年夏天,一百萬真不是想花就能很快花出去的,強子在廣州用計劃好但卻沒花掉的錢訂了三台原裝本田思域轎車,這才帶著兩個姑娘打道回府。張馨寧和蘇虹帶回來的是一堆進口化妝品和服裝,而強子卻買了幾千塊的書,全部都是證券類的書籍,甚至還有很多是英文原版的。
強子現在有的是時間和精力,更有花不完的錢,但是他再也不想搞上千人的組織了,因為在他看來,人是最難琢磨、最難把握、最不可理喻的東西。如果自己那天出了事,一定是有人出賣了自己。強子不想倒方琦的覆轍,不想某一天出現某個人背後捅自己一刀。
強子龐大的存款數額讓好幾家銀行的經理慕名找上了門,不為別的,隻是看著強子過億的資金一個月都不動一下,太過誘人而已。最後強子選擇了兩家利息最高的銀行,將自己的資金分別轉了進去。
無所事事的強子讓人到江東貼了個招聘啟事,聘了三個英語專業的學生給他翻譯書籍,為了方便幾個學生查閱資料,又花了五萬塊置辦了三台電腦,連上了在那個時代最為昂貴的網線。他的做法讓僅有的幾個手下不解,其實隻有強子自己知道,他隻是想從哪裏跌倒再從哪裏爬起來。
自從有了家庭電腦,股票這個東西變的好操作了很多,人們再也不用跑證券公司填單子或者是電話委托,隻要在電腦上敲幾下,一切搞定,但是舍得花上萬塊自己在家炒股的畢竟還是少數,像強子這樣自己搞個工作室的,可能就是鳳毛麟角了。
蘇虹一邊伺候陳誌強洗澡,一邊問出了自己的疑問:“老板,您這麼費心的研究股票幹嘛?在上海的時候您不是把那個客戶經理臭罵了一頓麼?”
強子閉眼享受著說道:“我罵她是因為我想罵她,她們那裏把當初什麼都不懂的我坑苦了。那時候哪裏懂‘股市有風險,入市需謹慎’什麼意思,看別人掙錢容易,自己就差跪在地上求人家給自己辦開戶了,你是不知道啊,等著開戶的隊伍排的那叫一個長啊,一天排不到自己,兩天排不到自己怎麼辦?半夜就在證券公司門口守著!就這樣你都不能保證自己排在前五十個。一些本地的痞子說加塞兒就加塞兒,你要是敢瞪眼,他們馬上就給你拉到一邊臭揍一頓。我就是受著這樣的罪把自己賠的內褲都不剩的回了新陽。你說我恨她們那個證券公司麼?”
蘇虹不解道:“您在股票上栽了這麼大的跟頭,幹嘛還要走回頭路啊?我以前也有幾個同事炒股票的,都魔怔了也沒見他們賺到錢。”
強子陰冷的說道:“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以前我不懂,所以我賠錢,現在我還是不懂,但是我有時間,我可以從頭學,我要是不把股票這個東西征服了,我的人生就不完美了,哈哈……”
在蘇虹的眼裏,陳誌強是一個相貌俊朗,才華橫溢的男人,他所決定的必然是一個偉大的事業,別人做股票不掙錢是因為沒本事,陳誌強肯定掙錢,因為他這個人就是一個神話。
強子不光看書學證券知識,還請了英語家教學英語。他小時候覺得枯燥無味的書籍似乎一下子有了無窮的魔力。興趣往往是學習的最大推動力,強子非常享受晚上在哈雷搭訕自己喜歡的外國姑娘,老外們見他出手闊綽,氣質不像一般的中國人,也都很樂於和他攀談。強子就這樣拿著英漢字典,一邊比劃一邊模仿著老外的發音,喝著洋酒、泡著洋妞兒的工夫,學了一口地道的英語和德語。
想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的人不知強子一個,從精神病院回到家,又渾渾噩噩過了幾年的方琦也是其中一個。看著當年自己開遊戲廳的文化宮已經被全部拆除了,自己當年弄彩券的廣場上修起了音樂噴泉,自己曾經的彙賓旅館變成了陳誌強的朋遠賓館,自己的“哈雷歌舞廳”變成了郝子輝的“哈雷娛樂城”,方琦的心中燃起了複仇的火焰。他第一個要報複的是那個在文化宮廣播室放錄音的家夥,第二個要報複的是帶著自己的巨款消失了的柳青,至於陳誌強、郝子輝之流,暫時還沒有排進他的複仇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