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來時思緒萬千,顧不得看北京的樣子,坐在回程的出租車上,看著北京的高層住宅樓,路過一座座雄偉的立交橋,感受著寬敞的街道、路上來往的車流,內心不禁感慨:什麼時候陽江也能變的這麼現代化?什麼時候我們一家也能住在這二三十層的大高樓上,眺望江邊的美景?王楠還願意帶著孩子,“偽裝”成自己的幹姐姐,和自己一家住平房麼?四年了,如果感情淡了,自己是不是該勸說她找個好男人,組建一個自己的家庭呢?
大慶就這麼一路思考著,直到司機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哥們兒,你們一家不是要住店麼?火車站周圍住的地兒挺多,你想住個什麼檔次的?我直接給你放門口兒得了。”
“師傅,您挑最好的就成!”大慶豪氣的說道,說完便喊醒了沉睡的王楠。
“海外歸國人士就是不同凡響。”司機對大慶的回答讚道。
當出租車開到一家酒店門口,侍應為大慶和王楠打開車門,幫著拿下行李,引領著“一家三口”去登記了。大慶要了一間三百多塊一晚的套房,毫不猶豫的點了一千塊錢交給前台,帶著王楠和兒子住了進去。
大慶指揮服務員把行李放好,學著錄像帶裏的外國人給了一百塊小費,等服務員細致的將房間用品講解完,對王楠道:“還沒睡夠吧?你接著休息,我去車站買票。”
“回來的時候輕點兒,平平還睡著呢,別吵到他。”王楠囑咐道。
大慶嗯了一聲,出門去了車站。他現在有錢,他不想讓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再受一點兒罪,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彌補他過去對母子的傷害。大慶買了四張軟臥,包下了整個軟臥房間,這才帶著滿意的笑容回了酒店。
大慶是個節儉慣了的人,尤其是對自己,能省則省,這是他第一次花錢花的興奮而又得意,愜意而又滿足。他輕輕的打開酒店房間的門,躡手躡腳的脫了鞋,直接走進衛生間,關上門洗起了澡。大慶並不是想和王楠重溫舊夢,那莫名的隔閡早讓他沒了這種念頭,他隻是怕自己長途勞累的體臭和腳臭熏到了孩子,惹孩子嫌棄。他太想聽平平喊一聲爸爸了,哪怕隻有一聲,他就是哪天出了意外,也能瞑目了。
洗完澡,大慶換上出來時準備好的換洗衣服,輕聲的走出衛生間,給自己倒了杯水,安靜的坐在套房的客廳裏,猶豫著要不要進臥室看看孩子。時間就在顧慮與煎熬中一秒一秒的過去了,大慶幹坐著等到了晚上六點半,才輕輕的推開了王楠臥室的門,走到床前搖了搖熟睡的女人。
“嗯?”王楠睡眼惺忪的疑惑著。
“晚上六點半了,起來咱們去吃點兒東西吧,你現在這麼睡,晚上該睡不著了。”大慶輕聲說道。
王楠醒了醒神兒,說道:“你去買點兒現成的回來吧,我給平平洗洗澡,他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記得買點兒清淡的。”
大慶點了點頭,悄悄的走了。來到酒店大堂,問了附近有什麼飯店。酒店工作人員聽懂了大慶的意思,忙道:“先生,我們酒店有八大菜係的廚師,也有西餐師傅,您想吃什麼,我們可以給您送到房間。”
大慶聽後,自嘲的一笑道:“要南方菜,清淡的,必須有清蒸鱸魚,多來兩樣粥。”
“南方菜?您說的是川菜還是粵菜或者淮揚菜?”服務員問道。
“不辣的那種,淮揚菜。”大慶想了想說道。
“兩葷兩素可以麼?”服務員問道。
“行,你看著安排吧,一定要有清蒸鱸魚。”大慶又囑咐道。
“好的,先生,您回房間稍後,一會兒我們會給您送過去。”服務員熱情的說道。
大慶回想著王楠的口味,對服務員嘮叨的叮囑著,在得到服務員不住的承諾後,才放心的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