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誌學聽後,頭疼的難受,他打了個內線,找來了當時主管安置樓的田科長,繃著臉吩咐道:“你趕緊去找市裏兩個建築公司的負責人,帶他們去安置樓那裏,好好解決現在發生的問題,至於什麼問題,你讓他們到了那裏聽聽群眾的說法,要是群眾激動了,叫他們務必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是讓他們發揚什麼風格,是他們就該打、該罵!快去!”
田科長見一向文質彬彬的局長就快要暴跳如雷了,嚇得急忙出去給建築公司負責人打電話去了。
“謝謝你倆了,幸好這個事兒你們及時跟我說了,要不然真就麻煩了,我真怕學生們再和這些災民串聯起來。”武誌學撓頭的說。
“啊?那您可別大意了,昨天學生們把江東區政府給圍了,張廠長,哦不,您看我,叫習慣了,張區長拿著喇叭跟學生們一個勁兒的做工作,我們不是正給張區長他們蓋辦公樓呢嘛,正好昨天我也在,我還是從工地上跳牆頭出來的呢。”張彤說道。
武誌學聽了張彤的話,著急的說:“你倆這樣,先幫我把曉雲送回家,然後趕緊去你們的工人家裏一趟,務必保證他們不跟學生摻和,務必保證。”
“您放心吧,這個我們能保證,您先忙,我們先走了。”張彤說完,拉著許建設起身走了。
馬曉雲看了看武誌學,說道:“您別著急,剛才我想了想,我還是回學校去吧,我看能不能把我們學校的同學勸回去,要是他們不聽我的,我再回家。”
武誌學聽了馬曉雲的話,閉眼沉思道:“你自己看著辦吧,注意安全。”
馬曉雲跟武誌學道了別,跑出門追上了張彤,說道:“張叔叔,我跟你們去江東,我去區政府把我們學校的同學勸回去。”
“上車吧。”許建設說道。
“哎。”馬曉雲答應道。
上了車,許建設加大了油門向江東趕去。張彤坐在前排,扭頭對馬曉雲說:“你是馬紅玉家的丫頭吧,我有印象。”
“嗯,我叫馬曉雲,以前在雅莉阿姨家經常見您倆,後來我還給劉輝叔叔打過工。”馬曉雲說道。
“知道,老三跟我講過,要不是你們淘氣,一大早去打遊戲機,他也幹不上現在的買賣,說起來你還是他的福星呢。”張彤說道。
許建設聽兩人說話,插嘴道:“你怎麼跑武局長這裏來了?”
“武局長幫我上的中專,我,我給武局長惹麻煩了。”馬曉雲不好意思的說。
許建設聽了馬曉雲的話,冷哼著說:“你們娘倆真是親娘倆,都夠不讓人省心的。”
馬曉雲聽出了許建設的嘲弄之意,沒有解釋什麼,閉著嘴看著窗外,路上時不時有著三五成群的年輕人圍聚在一起,商量著什麼……
車子開到了江東,許建設把馬曉雲放到了區政府附近,就開車去找工頭老李了。
馬曉雲跑到區政府門口,扒開人群,找到了兩個學生會的學生幹部,急切的說道:“趕快喊咱們學校的人集合,我們被人利用了,回去我再跟大家夥解釋,趕快。”
三人就這樣一個個的從人群中往外拉著自己學校的同學,等拉出來將近三十個人的時候,馬曉雲把大夥召集在一起,說道:“我們陽江去年發了大水,現在的社會生產剛剛恢複的不錯,全市上下正是齊心合力的時候,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我們對國家的熱愛,挑撥我們的情緒,這些人才是社會真正的蛀蟲!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去搞大揭發運動,把這些用心險惡的人揪出來!”
圍在馬曉雲身邊的同學認真聽著主席的話,聽後振臂高喊道:“揪出來!揪出來!”他們的聲音整齊而又洪亮,馬曉雲帶著隊伍高喊著:“把他們揪出來!”
其他學生聽到了工業學校這一小部分的人的呐喊,好奇的圍過來打聽情況,聽說他們搞了新的“大揭發運動”,一個個精神振奮的加入了進來,趕著最新的運動脈搏和節奏,隨著工業學校的隊伍走了。眼見區政府門口的同學越來越少,剩下的人也覺得無趣,遺憾的解散回了各自的學校。
在工業學校大操場的主席台上,馬曉雲激情洋溢的即興表演著,她拿著大喇叭喊道:“我們要揭發那些利用我們的人,我們要把他們罪惡的事實甩到他們臉上,我們不打無準備之賬,我們也不會被人利用,去陷害或者傷害任何一個好人好官,我們要拿到證據,不能把我們有限的精力用在茫無目的的事情上,更不能讓我們充滿力量的拳頭打到棉花堆上……”
四下的聽眾崇拜似的看向工業學校的女主席,等馬曉雲說完,一個學生大聲提問道:“我們怎麼收集證據呢?”
另一個學生答道:“別有用心之人的證據不好找,可是資產階級自由化的證據好找,咱們市文化宮的娛樂城,就是貪官們的銷金窟,他們開著公車去那裏腐化墮落,我們可以去那裏質問他們……”
馬曉雲聽了這個人的話,心想:壞了,那個娛樂城也有輝哥的一份兒,怎麼把禍水引到他頭上了。於是大聲喊道:“我們要用文明的方式進行我們的活動,簡單粗暴不是我們當代學生的代名詞,我們不能去打擾人家的正常經營,一定要有禮有節,假惡醜是我們堅決痛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