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開路難行路更難(1 / 3)

劉輝以前做紡織廠銷售的時候,跟工商的人打過交道,後來開遊戲廳、舞廳、旱冰場,沒少和工商局打交道,他趁上午來工商局辦事的人少,偷偷的找到了管工商登記的楊科長。

“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劉老板嗎?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楊科長看著也沒敲門就走進來的劉輝說。

“噓……”劉輝示意楊科長小點兒聲。

“怎麼了?悶頭發大財啊?”楊科長小聲笑著說。

“兄弟知道您愛玩,跟您弄了個蛐蛐葫蘆,你聽著聲音。”劉輝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燙銀的棗紅色小葫蘆說道。

“誒呦,好東西啊,這裏麵是什麼蛐蛐?你別說,讓我猜猜。”楊科長兩眼放光的看著劉輝手裏的葫蘆,笑著說。

劉輝不等楊科長猜測,小聲說:“極品紅牙。”

楊科長愛不釋手的接過劉輝的葫蘆,放在耳邊聽著蛐蛐振翅的聲音,高興的合不攏嘴的說:“兄弟啊,你看你,太破費了。”

“您幹什麼啊?我也是同道中人,就是來找您殺一場,看您上班兒呢,別讓別人看見,影響不好。”劉輝小聲說。

“是啊,這麼貴重的東西,你看我這個當哥哥的,有些失態了,有些失態了。”楊科長有些語塞的說。

“您的金翅兒呢?拿出來唄,咱比比啊。”劉輝**的說道。

“辦公室冷,這你還不懂?蟋蟀有‘五德’:鳴不失時,信也;遇敵即鬥,勇也;重傷不降,忠也;敗則哀鳴,知恥也;寒則進屋,識時務也。我好這個,就因為喜歡第五德,識時務。”楊科長笑眯眯的說著,最後一字一頓的說出了“識時務”三個字。

“說笑了不是,您趕緊的,揣懷裏,別把它凍著了,趕緊回家,放您設計的那個小溫箱裏去。我在您這兒等著,一會惠風樓喝酒去,我有點兒事兒求您。”劉輝轉而點頭哈腰的說。

楊科長拿著葫蘆,美美的說:“我出去把門鎖上,你在屋裏歇會兒,等著我,最多一個小時,我準回來。”

等楊科長出了門,劉輝小聲自語道:“操,在你們眼裏,老子就配演敗則哀鳴,我他媽早晚有知恥而後勇的時候。”說完,就去小心翼翼的用一段鋼絲打開了楊科長的櫃子,從一個寫著變更登記的架子上翻看著,拿筆記錄著,看完這個架子上的東西,劉輝又不放心的撬開了其他的櫃子,找著自己有用的東西一點點記錄著,眼看時間過了快四十分鍾了,他仔細把看過的東西複原,將櫃子重新鎖了起來。

劉輝也不知道姓楊的什麼時候回來,隻好坐在一個照著青白色布套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抽著煙等著。

過了十來分鍾,門外傳來了開鎖聲,楊科長邊進門邊摘下自己的棉帽子、棉手套,搓著手說:“終於將寶貝安放好了,我這一路,一邊往懷裏哈熱氣,一邊猛蹬車子,幸好我那個28加重的永久能出力,怎麼樣,這一來一回快吧。”

劉輝壞笑著說:“關鍵是您這體力好,估計嫂子晚上也總誇您吧。”

“你小子就沒正形吧,也就是你們這些幹個體的嘴上沒個把門兒的,這話可別在我們這種嚴肅的機關單位瞎說啊,這一不留神就是作風問題。”楊科長小聲說道。

“您有什麼作風問題啊?我開娛樂城的,見過的人多了,就您的愛好雅。”劉輝說道。

“不跟你說了,中午我回家伺候你給我舔的寶兒去,我可不跟你喝酒,省的下午局長聞到酒味兒說我。”楊科長說道。

“別啊,我還有事兒求您呢。”劉輝說。

“你現在跟我說不就完了,哪回我沒幫你弄好?你以前的舞廳和遊戲廳,工商管理費都是區裏最低的,你自己心裏清楚就行。”楊科長說道。

“那我可就開門見山了啊?”劉輝道。

“快說吧,萬一一會兒有領導找我,你就沒機會張嘴了。”楊科長怪道。

“我那個娛樂城雖然跟港商簽了個協議,但是也沒來做工商變更登記,你說協議算數麼?”劉輝問道。

“按理說工商登記不變更,娛樂城就是你的,可是協議你也是簽了字的,也是有效的,這個有點兒難,你就說你想怎麼著吧?”楊科長說道。

“我就想您能跟我保證,如果姓蔡的港商私下裏找您變更登記的話,您通知我一聲,我一會兒給您留個傳呼號,有這樣的事兒發生,您可別讓兄弟兩眼一抹黑就栽了,行麼?”劉輝說道。

“行,你放心吧。但是要是上麵跟我打招呼我估計扛不住,我隻能做到第一時間通知你,你能體諒當哥哥的難處麼?”楊科長說道。

“行,一言為定。”劉輝說完,跟楊科長握了握手,道別出門了。

晚上,劉輝拿著白天調查的結果找到大慶家,兩人坐在陳有德屋裏仔細的分析著。

“我從工商局抄來的東西就這麼些,我也分析了,發大水以後,主要是去年年底,工商局變更登記的很多,其中有兩家旅館,三家舞廳,規模比較大,應該重點關注一下。”劉輝說。

“你有空的話,找人去這幾個舞廳玩玩去,了解了解情況,看看有沒有和欣欣遊戲廳的‘石頭’有交集的地方。”大慶說道。

“哎,自從幹開正經買賣之後,以前那些小弟兄們接觸少了,就龍龍幾個人一直跟著我。我二哥和老四就更不行了,現在的半大小子都不願意幹建築這行,嫌受罪,跟著他倆的人都出去另立門戶了,雖然嘴上都敬著我們,但是能看出來,早就不是一路人啦。”劉輝感慨著說。

“我在分局時間短,根基淺,同樣也有無人可用的尷尬,女同誌不適合幹這個,男的又沒有什麼交心的,愁啊。”大慶也發愁的說。

“還是那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在明,就要慢慢跟他們耗,耗到他們露出馬腳,我們也有些能量的時候,說什麼也不能輕饒了這些人。”劉輝咬著牙說。

“這些人都是罪犯,如果這幾個地方都被他們下手了,那他們真是罪大惡極,弄旅館、舞廳的可能不是很幹淨,但是他們惦記人家,用公家的權力逼迫人家,跟不用刀的搶劫也沒什麼區別。”大慶說道。

“陳局,我有點事兒和您商量。”劉輝說。

“別這麼客氣了,你就說吧。”大慶說道。

“我想和我二哥他們搭夥,我估摸這裏麵肯定也有您一份兒,你放心,我投錢入股,我不當甩手掌櫃的,我就是想幹點兒正大光明不被人算計的買賣。”劉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