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間自有真情在(3 / 3)

“住口!”胡永剛大喝一聲。

胡永剛正待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就聽轟的一聲,監獄西麵的圍牆塌了,這段圍牆是整個監獄地勢最低的一段,被水浸泡的時間最久,也是最有可能先倒塌的地方。監獄裏四個班的的武警,有兩個班都囤積在這個地方守護,可是這次倒塌的麵積太大了,粗略一看也有將近20米的圍牆倒下了。

艾奉獻披著雨衣衝進了大雨中,雨水讓視線變的有些模糊,他指揮著手下的幹警,讓他們封死監舍的出口,不許一個勞改犯跑出來。

五監獄裏關押著四百多名男性勞改犯,六十幾個女性押犯。這裏的監舍比較現代了,都是十人一間的小屋,不是勞改農場時幾十人一起睡的大通鋪了。好幾排的單層監舍中間是一排幹警辦公值班的房子,這排房子也恰到好處的將男犯和女犯分割了開來。

胡永剛靜靜的盯著自己屋裏另外九個人,這幾個人也相互盯著別人,隻要有一人有想跑的念頭,其他人馬上就能把他摁住,交給艾奉獻立功去。

幾乎每個監舍的局勢都在緊張的對峙著,這時就聽窗外有人大喊:“幾個女犯往東邊跑了!那裏沒人!快去追!快往西邊追!”

艾奉獻聽到了喊聲,心想:這下壞了,光顧著盯著這些罪大惡極的男的了,怎麼放鬆了女的那邊?於是馬不停蹄的向監獄東邊趕去,同時趕過去的還有一個班的武警。

由於監獄建在一麵山坡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山坡擋著,看不到對麵,隻有最高點的武警哨崗能夠看清四個方向所有的東西,武警僅剩的一個班全部都在山頂的崗哨瞭望。其他地方已經無人可用了。

就在艾奉獻他們費力的翻過山,來到監獄東麵的時候,四下搜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人,更沒有看到大牆有坍塌的地方。

艾奉獻心中一陣淒苦,心想:中計了,這回可能真要出事了。

胡永剛前排的監舍裏有人大喊著:“快出去幫忙抓人!抓住就立功了!”

氣氛緊張的男犯監舍裏,頓時就有人開始向外跑去,邊跑邊喊:“誰都別攔我,誰要是擋著我出去立功,我跟誰翻臉!”

打死艾奉獻也想不到,“戴罪立功”這麼神聖的事情,今天卻成了一小部分真想逃跑的人的借口。

堵在監舍走廊門口的幾個幹警,看到嗚嗚泱泱的勞改犯們一起向外衝來,嚇的不知所措。這時一個經驗豐富的幹警掏出槍,對天開了一槍,這一槍鎮住了泡在前麵的幾個勞改犯,但後麵的人群並沒有一下子止住步伐,慌亂的踩踏事件開始了,衝出監舍的犯人們四散奔逃著。

守在西麵的大缺口處的武警起到了作用,向這裏跑來的犯人沒有一個能跑出去的,敢於冒犯士兵尊嚴的人被擊斃在當場。可是其他地方情況就不容樂觀了,犯人們在已經被雨水衝刷的都能透光的圍牆邊打著洞,拆著牆。

胡永剛是最不想跑的人,他認罪,也想改過自新了,更何況自己的腿腳不好,“跑”是他最忌諱的字眼,跟著他的人都隻能快走,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犯“跑”這樣的忌諱。

胡永剛平時的表現被艾奉獻看在眼裏,艾奉獻讓胡永剛負責看管勞動工具。此時的胡永剛正拎著一把敲山用的大錘沿著監獄圍牆一跛一跛的溜達著,有的正在圍牆邊掏洞的犯人,看到胡永剛的舉動,立時停止了手裏的動作,麵對著胡永剛一步步後退著。

“都自覺點兒,上坡上去,背對著大牆蹲下,快點!今天就是我老胡看清楚誰是兄弟,誰是叛徒的時候了。”胡永剛惡狠狠的說。

一個想跑想瘋了的犯人不顧胡永剛的威嚇,還在繼續著手裏的動作,胡永剛手起錘落,準確的砸到了此人的肩頭,“啊”的一聲慘呼後,掏洞的人帶著劇痛到底不起了。

胡永剛一路走一路說:“有想跟我炸刺兒的就過來,其他人都給我蹲著,誰敢站起來上手兒我就當你是想逃跑,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敵人,你就是跑了,我也能讓你在社會上無處落腳!”

胡永剛在接連用大錘放到五個想逃跑的人後,震懾住了大部分人,人們停住了手裏的動作,敬畏的回避著平時就畏懼七分的“胡老大”。

突然,胡永剛的背後有人衝過來飛起一腳向他踢來,胡永剛一側身,這人踢空了,止不住向前的衝勁兒摔倒在胡永剛身前,胡永剛正要掄起大錘砸向此人的時候,身後又有一人對著他踹了一腳,濕漉漉的山坡本就很滑,胡永剛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還沒起身,便仰天大喊:“還有人麼?有就一塊兒過來!想跑先從我身上踏過去再說!”

胡永剛同敢於冒犯他的兩人撕扯扭打起來,沒有任何套路的相互攻擊著對方的要害部位,其他的勞改犯沒有幫忙的,也沒有拉架的,就按胡永剛的吩咐靜靜的背靠著大牆蹲著,胡永剛看到自己的命令很有效果,戰鬥的激情更勝了,他很多年沒有這麼酣暢的跟人打過架了,頭上的血一股股的向外冒著,流到眼睛裏時,蟄的他興奮的狂吼,拳頭跟加凶狠的向對方掄去……

一聲槍響,止住了三人的打鬥,胡永剛好像聽到了大赦一般,癱坐在地,抽搐不起了。

距離監獄不遠的鬆會鄉裏,鄭元昌、陳承誌和張蘭圍在一起烤著火,突然幾聲槍聲傳來。

“什麼聲音?”張蘭問。

“應該是槍聲,是離這裏不遠的五監獄傳過來的。壞了,可能出事了。”陳承誌說。

“哎,蘭蘭,你說說你,不讓你來你偏來,趕上天天下雨,路滑不好走,什麼也幹不了。這下監獄要是出了事,萬一有逃犯過來,這可讓我如何是好啊.”鄭元昌歎息著說。

“鄭叔叔,您怎麼老往壞處想?你看看人家陳伯伯,人家辛辛苦苦種的樹苗快讓大雨衝誇一半兒了,人家也沒跟你似的,你看人家多樂觀!”張蘭說道。

“你這孩子,我勸你以後別當記者了,你這張嘴一說話,沒人願意和你溝通,哎。”鄭元昌歎氣道。

“有什麼呀,我覺得挺好,這丫頭像我,說話不會拐彎兒,做事更直爽,挺好的,美中不足的就是這麼個脾氣可能要孤獨終老了。”陳承誌說。

“孤獨終老就孤獨終老,大不了我來山裏陪您種樹來。”張蘭輕鬆的說。

“我在這裏好歹有退休金,我就是種樹也有物質保障,你來種樹你怎麼活?想的還挺天真。”陳承誌直言道。

“我……”張蘭語塞。

“不跟你們說了,村裏的老人有好幾的病的,天氣潮,估計風濕又都犯了,我去看看他們去。”鄭元昌說著話,穿起了雨衣、雨鞋,背著藥箱,拿著一個手杖出門了。

“丫頭,你自己呆著吧,記著把門關好,萬一真有逃犯來,千萬別開門,去把那個櫃子搬過來把門頂上。”陳承誌說。

“您幹嘛去?”張蘭有些害怕的問。

“我去山上給樹苗培土去,雨水把那點兒可憐的土都衝沒了,雨衝了我就接著培土,雨要是不停,我就天天培土,我不能再看著這些樹苗死掉了,我死都不能讓它們死。”陳承誌說道,說完也戴上雨具,背著裝滿土的背簍出門了。

“我就這麼礙事兒麼?不對,我也幫忙幹活兒啊。你們就真不怕我讓逃犯禍害了?還是你們覺得逃犯也不能把我這麼厲害的女人怎麼樣?還是就算把我禍害了,這種事兒在你們心裏也不叫事兒?”張蘭一個人自問自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