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聽完,換了個話題說:“你們現在都是聯防隊員了,收入也不錯,一定不要再幹那些刀口舔血的事兒了,如果讓我知道,決不輕饒。”
“陳副所,您放心,您賞的這口飯甜著呢,傻子才去冒以前那個險呢。我們老三現在在市裏的工人文化宮開遊戲廳,可來錢了,咱們家屬區的好多小孩兒都跑去玩兒,我準備著把咱們廠的禮堂後台也弄成個遊戲室,以後就又多了條財路,到時候少不了您一份兒。”張彤盤算著說。
“你自己看著弄吧,你有想法是好事兒,最起碼讓好多待業青年都有事兒幹了,挺好,你忙吧,我還有事,走了。”大慶沒有多說什麼,打個招呼離去了。
大慶一邊陪二女繼續遛彎,一邊想:古人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的人不知道是鬼還是磨。錢啊,讓人為了它而忙碌,讓張彤這樣好勇鬥狠的人變的世故圓滑,讓強子這樣瀟灑不羈的人變的奴顏婢膝,讓張文清這樣才華橫溢的人變的詭計多端,讓我·我該如何處理手裏的這些錢呢?存起來?不行,存折讓人看到了怎麼解釋?藏起來?又能藏到哪裏去呢?花了?幹什麼能一次花了這麼多錢呢?
小花見大慶愣著神兒走路,就快撞到電線杆上了,衝他說道:“哎!你這是怎麼了?讓什麼把魂兒勾走了?你可別把電線杆撞壞了,家屬區的人都指著它用電呢!”
王楠也好奇大慶在想什麼,接著小花的話說:“神探亨特陳,你有什麼搞不明白的邏輯推理可以跟我說說,別自己一個人鑽牛角尖兒。不是我說你,你一個數到10就惦記腳趾頭的人,別老難為自己。”
大慶被王楠逗樂了,笑著解釋說:“我就是怕以後閨女生出來長的像我,以後都不好找婆家。”
“哈哈哈··”小花和王楠一起笑了。
“你也太會自尋煩惱了,長的像你,你擔心,要是長的不像你,你還不苦悶死了?”王楠笑著說。
“長的不像我不就好看些了?我苦悶什麼?”大慶不解的說。
“王楠姐,你壞死了,我們閨女肯定像大慶哥,以後肯定也能找個和他爹一樣好的男人,醜點怕什麼,不當吃不當喝的,我就從來不嫌大慶哥醜。”小花也打趣的說。
“隻要你倆高興,你願意怎麼糟蹋我都成。我算是服了女人的嘴了,我們所裏兩個管戶籍的姑娘,一天到晚嘴都不停,就連吃飯都是吃一口說兩句,屁大個事都能反過來倒過去說一天,本來一句話就能交代清楚的事,到了她們嘴裏就能說成一百句,你想聽明白她們的意思還要提煉一下中心思想,跟他們說話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大慶岔開話題對所裏的兩個姑娘發著牢騷。
“這說明人家喜歡你,願意跟你聊天,你怎麼就不懂風情呢?”王楠揶揄道。
“大慶哥,你說的姑娘多大了?漂亮麼?你可不許對人家有什麼想法!”小花嫉妒的說。
“行了,行了,以後我可不敢跟你提我們所裏有女人了,明天我就找分局領導把她倆調走,給我換倆男的來,白天嘰嘰喳喳,晚上還值不了夜班,鬼才願意女公安在派出所裏幹呢。”大慶接著發起了牢騷。
“婦女能頂半邊天!你少瞧不起我們女的,我跟小花幹銷售,廠裏效益又好、回款又快,廠領導都表揚我們,說我們養了半個廠呢。”王楠裝作生氣的說。
“王楠姐可厲害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王楠姐現在都是萬元戶了。”小花湊到大慶耳邊小聲說。
“你倆別當著我的麵膩味,還說起悄悄話了,你倆跟我就沒有秘密,再說悄悄話我可就把晚上聽牆根兒的話拿出來臊你們了啊。”王楠對小花的行為不滿道。
“姐,你壞死了,你壞死了。”小花羞紅著臉說。
“老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覺得用不著仨,倆就夠了。”大慶無奈的說。
“大慶哥,你有沒有覺得你變了,自打進城以後,你話多了,嘴貧了,不像以前在家的時候就知道悶頭幹活兒了。”小花樂著說。
“我也得進步嘛,現在當了副所長,有時候我可為難了,所裏比我小的一個都沒有,有些人給群眾辦事拖拉,我都不好意思說他們,更別提訓人了,我是不會板著臉跟同事說話,老所長為這個批評過我好幾次了。”大慶接著小花的話題,引申著說。
“幹工作比的是能力,要是都按資排輩兒,那就該找全國歲數最大的人當****了,有誌不在年高,你就踏實幹你的工作就行了,別想那麼多雜事。”王楠開解著說。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老所長再有兩個月就該退休了,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再來一個這麼好的領導。馮建新就特別羨慕我有這麼好的領導,他們所裏的人際關係複雜的很,每次聽他講起他們所裏亂七八糟的事,我就害怕有一天我們所也變成那樣。”大慶擔憂的說。
“你呀,沒事找武局長吃吃飯,多跟人家學學,哪怕是張宏宇呢,跟他們多聊聊天,能開闊眼界。先聲明,我不是想教你趨炎附勢,張宏宇的家庭背景很深,多跟他接觸接觸對你以後有幫助。”王楠替大慶謀劃著說。
“張廠長挺有本事的,去年劉廠長出事兒那會兒,人心惶惶的,紡織廠這裏多亂啊,張廠長來了沒多久就把各方麵都理順了,工人們獎金也多了。今年廠裏又添了幾套進口設備,成品雖然貴,但是供不應求。美中不足的是,聽說沒錢蓋樓了。”小花也對張宏宇評價道。
三人聊著天,不知不覺走回了家,大慶盤算著自己是不是也把手頭的錢拿出來做個買賣,這樣也好把這堆燙手的錢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