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守門的廝又過來，“老夫人院子裏的人過來，請二公子到老夫人院子那邊去一趟。”
莫無心聽完，煩躁的心終於稍微平息一下，“告訴她們，我馬上過去。”
廝聽了，連忙出去通報了。
等候在外麵的水靈聽了廝的話，微微吃了一驚。她雖然是府裏的婢女，不過因為自幼是跟著老夫人的，所以即便是府裏的公子、姐，也是會給她們幾個丫頭一些薄麵。
沒想到今日，二公子居然連麵都沒有露。
隻是詫異歸詫異，作為下人的第一條守則就是不能對主子的事情太過好奇。水靈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當即就笑著對廝，“那好，既然二公子馬上要過去，那我就先回去了，這就稟報老夫人。”
“姐姐慢走。”廝立刻客氣地。
水靈捂著嘴笑著離開了這兒。
“無心呢？”老夫人的屋子裏，還剩下兩個丫頭和一個婆子。
婆子見水靈一個人回來，立刻納悶地詢問。
“公子等會兒就過來，他讓我先回來。”水靈笑著回答，“水清姐姐和大公子還沒有過來嗎？”
“還沒有。”年紀最的水秀笑著回答。
“老夫人。”水靈走到老夫人麵前，先給她行了禮，然後才站起來。
“是不是有事情要？”老夫人睜開了眼睛問。
“聽二公子院子裏的廝，奴婢過去前，姐剛剛哭著從二公子的院子裏出去了。”水靈笑著，完全是一副聊的模樣。
婆子愣了一下開口，“姐和二公子的關係最好，二公子怎麼舍得弄哭了姐？”
“到底是孩子氣了一些。”老夫人隻要一想到莫無雙那性子，就忍不住要歎氣，“本以為那丫頭是好的，誰知卻是那樣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誰。”
“姐重情，才會糊塗了。”婆子笑著勸，“除此之外，姐一向很好。”
老夫人聽了眼皮子終於抬了一下，“凡事種種倒也罷了，至此一項，卻是令人頭疼。”
“到了年姐才及笄，老夫人擔心的話，不如讓姐過來，親自教導。”婆子顯然和老夫人的關係十分要好，她看老夫人擔憂，又給了一個建議。
“晚了。”老夫人歎息一聲。
屋子裏聽了她的話，倒也沒有人敢亂話的。誰都明白，婆子的話隻是在安慰老夫人，莫無雙及笄後，肯定是要成親了。這樣的年紀，再想擺正性子，太難了。
“大公子、二公子。”就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丫頭的請安聲。
接著就看到簾子被丫頭打開，莫無心和莫無塵相繼進來了。
“祖母。”
“孫兒見過祖母。”莫無心和莫無塵給老夫人行了禮。
“坐下吧。”老夫人指著凳子發話。
莫無心和莫無塵聽話地坐了下來，今就算老夫人讓人過去叫他們，他們也會過來。因為他們兄弟兩個商量好了，關於蕭堇顏的身份，他們要先和老夫人商量著辦。
“今日讓你們過來，是為了無雙的事情。”老夫人歎口氣，直入話題，“你們兄弟兩個應該也聽了蕭堇顏是姑娘的事情。”
“是，祖母。”莫無塵恭敬地答應一聲。
“我知道你們向來心疼無雙，特別是無心，向來護著她。”老夫人繼續。
莫無心臉色一紅，輕聲，“往日是孫兒不懂事。”
這話怎麼？老夫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莫無塵見他冒冒失失地胡亂開口，連忙，“祖母是怕我們為了無雙去找蕭堇顏麻煩？”
老夫人點點頭，“榮王府和莫家這門親事，京城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了。這時候，你們可不能惹出什麼亂子來，無心這幾你就待在府裏，哪裏也不許去。”
又是他，莫無心臉更紅了。
莫無塵瞥了莫無心一眼後，恭敬地對老夫人，“祖母身體不好，還要為這些瑣事操心，都是孫兒的不是。”
“無塵，你做事向來穩重，我倒是不用擔心你。”老夫人的眼睛繼續落在莫無心身上。
“祖母放心，孫兒絕對不會像往日那樣衝動。今日我和大哥過來，本來也是有事情想和祖母商量。”莫無心憋了半，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哦？”老夫人疑惑地看了他們兄弟一眼，並沒有催促。
“事關重大，祖母還是讓人守著院門口，就是祖母、母親和無雙他們過來，也不能讓他們進來。”莫無塵做事果然很謹慎。
老夫人見他們兄弟兩人臉色凝重，臉色也嚴肅起來，“水秀、水靈，你們兩個在門口守著，任何人過來，就我正在給無心、無塵訓話。”
“是，老夫人。”兩個婢女恭敬的答應了一聲。
她們自幼跟在老夫人身邊，對老夫人最是忠心不過了，讓她們守門，莫無心和莫無塵也比較放心。
“水草和水清在門口守著。”莫無心今日也改了性子，院門有人守著居然還不放心。
老夫人見狀，心裏頓時忐忑不安起來，她心裏不斷猜想著莫無塵兄弟兩人到底要和她些什麼。
老夫人身邊的婆子沒有離開，不過神色也很驚訝。
等幾個丫頭出去守著門以後，莫無塵才開始起來，“這件事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一二，事關重大。”
“祖母，蕭堇顏或許是我們的妹妹，不，她就是我們的妹妹。”莫無心急急忙忙地插一句。
“你什麼？”老夫人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手裏的杯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但這時候，誰也沒有心思去看地上的碎片。
“二公子，你是不是在胡話？夫人這些年來隻生了無雙姐一個姑娘，蕭堇顏怎麼可能是你們的妹妹？”婆子也很緊張，甚至不顧尊卑質問起莫無心來。
婆子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多年來負責照顧老夫人的飲食起居，莫無心和莫無塵對她自然信得過。
“真的，我不騙你們，蕭堇顏真的是我們的妹妹。”到這兒，莫無心的聲音有些哽咽起來。“是我對不住她，前些日子還欺負她了。”
“無塵。”老夫人見莫無心太過激動，根本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於是將目光對準了莫無塵。
“祖母，你別激動。事情是這樣的，我和無心懷疑，當年有人趁我娘生產時身體虛弱，用無雙換了堇顏。”莫無塵三言兩語明了事情。
“怎麼可能？”這個消息太震撼了，老夫人身體搖晃好幾下才穩住了，“你可有證據？”
“有。”莫無塵斬釘截鐵地。
他詳細地將最近調查的證據列舉出來，老夫人和婆子越聽，臉色越加蒼白凝重起來。
蕭宅內，蕭堇顏躺到中午後，實在不能再裝下去了。
“給我更衣。”她吩咐。
“是，姐。”王瑤聽到招呼聲，和楊瑩兒一起進來了。
“姐，睡飽了沒有？”楊瑩兒過去將床簾用鉤子勾起來。
“好多了。”蕭堇顏淡淡地，“下午的時候，我們出去買一些女裝回來。”
“姐是打算穿女裝嗎？”楊瑩兒歡喜地問。
蕭堇顏點點頭，“總是要麵對現實的，現在外麵的人都知道我是女子，再穿男裝的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下午奴婢陪著姐一起到布莊去就是。”王瑤見她情緒不對，順著她的話，“不過，咱們莊子裏有的是繡娘，成衣的話，就買兩身換著穿。倒是布料可以多買一些回來，讓繡娘給你量身定做。”
“好。”蕭堇顏點點頭，並沒有反對她的提議。
楊瑩兒雖然話少，卻也是聰明的丫頭，她也察覺到蕭堇顏的情緒不對，做事更加心翼翼了。
蕭堇顏不想話，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然後帶著兩個丫頭出去了。
到了花廳一看，楚宣燁和月滿樓都在。
“堇顏，過來坐。”楚宣燁熱情地招呼她。
蕭堇顏沒有聽他的話，而是選擇坐在了另一個桌麵。
月滿樓察覺到她情緒不對，看著她的眼神立刻帶了淡淡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