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邱雨琪差點將杯中的茶灑出來,她看著能說會道的石蕊:“我就是想和你做個朋友,因為,我覺得你是不一般的女孩,你非常聰明。”
“您和高總是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石蕊的朋友,如果有需要幫忙的,您盡管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為您效勞。”石蕊認真的說道。
邱雨琪再次笑了笑,喝了口茶水:“不要這麼客氣,還是叫我姐吧,實話說,我在協會裏,其實也是做秘書助理的,咱們兩個是同行呢,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嗯。”石蕊不再開玩笑了,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窗外:“其實,我和你是比不了的,你是都市白領,而我,隻不過是一個鄉下出來的,在大城市掙紮的草根。”
安好的空氣和著流水般清亮悅耳的音樂,邱雨琪故意睜大了眼睛:“你是鄉下人?”雖然她已經知道了她的底細,但是眼前的石蕊,完全沒有農村人的特征。
“是的,在畔源,一個很遠的地方。”石蕊吹著杯中的茶水,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那裏的大地很美,麥浪一層高過一層,野花滿山坡開放。”她安靜的看著邱雨琪:“但是那不是我的根,我生來就是屬於城市的,我一定要紮根在這裏。”
邱雨琪聽的入迷,她承認自己被這個比自己小的鄉下女孩吸引了,這個小姑娘的身上,的確有一種吸引人的魔力,在她的瞳孔裏,深深埋藏著性感的野心。
她沒有打斷她,隻是任由她繼續攪拌著自己的回憶,伴著優雅的音樂聲。
“那時候很窮,我舅舅出去打工發了財,但是當他衣錦還鄉,卻被村裏的人打了一頓,我們那裏的人,認為發財一定都是賺昧良心的錢,那時候我看到他滿臉鮮血的樣子,就決定離開那裏,離開那個愚昧的地方。也是從那天以後,我舅舅把我帶到北陽,進了高總的公司。”石蕊看了看她:“你真心待我,我不會騙你。”她低了一下頭,似乎無法繼續,低聲說:“隻有我知道,我舅舅有多難。”
邱雨琪點了點頭:“但是,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那天你一個人在公司嗎?”
“嗬嗬。”石蕊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高總很忙,而且,有時候脾氣也不好。但是,他忙什麼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她說完便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妹妹。”邱雨琪親切的稱呼她:“姐從你的眼睛裏看出來,你是一隻鷹,你不應該隻屬於那個公司,你應該向更高的地方飛翔,懂姐的意思嗎?”
石蕊意外的看著她,皺起了眉頭:“姐你在說什麼?”
“如果我讓你來我們協會工作,你願意嗎?我現在調任了崗位,那個崗位正好缺人手,如果你願意,我下周帶你去協會裏參觀,把你介紹進去。”
“什麼?”石蕊突然叫了一聲,她一時間無法接受她所說的一切,愉悅的心情一掃而空,心慌意亂,緊張的看著邱雨琪:“你開玩笑呢吧?”
音樂停止了,邱雨琪嚴肅了起來:“我如果言而無信,以後還敢出來做事嗎?”
“為什麼?”她輕聲說道:“如果真的,我當然願意,但你要給我理由。”
邱雨琪探出頭,依舊溫柔的笑了笑:“條件是,配合我做一件調查。”
那天清晨,紫舒來到學校便明顯感到氣氛已經不再那麼友善了,第一節課是公共課,也是她最擔憂的課程,不知為何,各個專業的學生湊在一起上課,總是讓她產生莫名奇妙的擔憂。諾大的課堂內,充斥著各色不安全的分子,她仍舊坐在第一排,不敢移動位子,不敢與班裏的女孩子們講話,更不敢回頭張望。雖然在公共課上她沒有一次碰到過楊曉倩或陳夕,但是她仍舊擔心的不知所措。再碰到她們一次,紫舒不敢設想,那又會是一個怎樣的局麵,而受害的人必定是她。
臨近上課五分鍾的時候,她走到樓道裏去打熱水,便看到圍擠在熱水箱旁邊的幾個女孩一下子跳開了,紛紛給她讓出了一條路。她們對紫舒一麵指手畫腳,一麵捂住嘴偷笑。紫舒自顧地盛滿了熱水,便聽到那些譏笑的聲音從已經走遠了的幾個女孩之間飄來:“你看她就是霍紫舒,長的那麼文靜單純,居然能幹出那種事。”“就是,長的一幅斯斯文文的模樣,暗中和嶽子航搞了一手,真有能耐。”那些聲音越來越遠了,直到再聽不到任何聲音,熱水卻一下子將紫舒從那些聲音裏拉出來,她死死攥住水杯,任由滾燙的熱水灑滿手背,手腕。心中卻有了一絲快感,洶湧而來的疼痛讓她全身顫栗,但是她仍然感覺是如此過癮。疼痛久了,就無所謂了,就理所應當了,紫舒認為有疼痛感也是好的,比麻木不仁強多了。
那堂課反而讓紫舒第一次感覺不再恐懼了,她大大方方的走進教室,大大方方的落座在第一排,大大方方的上台演講,然後用眼角掃視後排的所有人,手背上起滿了水泡,她就用燙滿水泡的手抄筆記,自己記錄一份,再記錄傅雪萌那份。
下課後她在醫務室買了許多紅花油,自然而然的為自己敷上,她很好奇自己為何會這般坦然,內心沒有任何的羞辱感,反而充斥的全部是疼痛所帶來的快感,而眼淚也似乎與她告別了,自從在顧夢菲麵前哭過後,她便不再流淚了。食堂內人聲鼎沸的聲音,也不再讓她感到反感,但是當她坐到一個位置後,早上的戲碼同樣又上演了,幾個女孩們立刻端著飯盆挪動了地方,並且對她持續的譏笑,指指點點:“你看她,怪不得上次在拍賣會上那麼緊張,原來是怕自己名聲敗露了。”“是啊,她還是區級比賽的第四名呢。”紫舒埋頭吃飯,這一天,她再也不害怕楊曉倩會再度出現,相反如果她們出現了,她可以大大方方的把手裏的飯盆潑過去,讓她們的臉上開滿鮮花。
“親愛的,你在幹嘛呢?”傅雪萌嬌羞的聲音再次傳進耳朵,紫舒含著飯菜傾聽,隻是偶爾擠出一兩聲“嗯。”為回答。這也是她第一次樣貌不文雅的進餐。
“薑哲那個死人現在天天都不回來住,成天跟那個樂小樂擠在那個臭宿舍,我當初真傻,真不應該退了宿舍,那個小屋到晚上就漏風,蓋四個被子都不行。”
紫舒無奈的笑了笑:“我也從宿舍裏退出來了,正好沒地方去呢,要不咱倆住一起吧?對了,薑哲為什麼晚上不回來?”紫舒邊吃邊抬頭掃視著周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