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銘想了想,柔聲道:“我們找一個暗河底下的山洞,在那洞裏,就誰也找不到咱們,也不會被衝出去了。”
這暗河的河床河道受流水萬年侵蝕,諸般暗礁山洞數不勝數,兩人都沉進水裏,沈凝目力高強,雖是茫茫黑夜,找個近點兒的水下山洞倒還不是難事,隻聽她道:“這裏!”竟已發現了一處山洞。
左卿銘心中一歎,再不多想,握著沈凝的手沉過去,沈凝小腿在洞口一勾,身子一擰就鑽進洞裏,反手又把左卿銘拉進來,左卿銘隻覺周遭一股莫名的壓迫感,伸手一觸,兩尺外便是岩石,這山洞真是淺的可憐,他此時一心一意要找個水下墳墓,不覺對這小小山洞極不滿意。
好歹也是江南名門之後,就算最後落個葬身地底的下場,至少也要挑個大一點兒的墳墓才成話。
他正想招呼沈凝換個山洞,忽覺拉著的沈凝的小手在向上躥,左卿銘抬起頭,手順著摸過去,竟然摸不到頭,原來 這山洞窄雖窄了些,卻很有些高度,他手臂順著岩壁摸過去,隻覺這水下通道斜斜轉向一邊,也不知道最終通往哪裏。 他心中一動,暗道:這山洞若是足夠高,最上麵豈非就沒了水?
想著他雙腿一蹬跟上去,也不知沈凝是否和他一樣想法,她也隻是在往上遊,兩人順著這斜角遊了一丈多深,還不見陸地,左卿銘心裏正著急,再遊幾步,忽然眼前一亮,不遠處果然有抹淡淡的光亮傳過來。
他心中一喜,與沈凝並力遊過去,“嘩”的一聲,一股新鮮空氣流入鼻息,原來已鑽出水麵,他隻道找到一個體麵的墳墓,卻見眼前五彩斑斕,竟是來到一個地下鍾乳洞裏!
兩人大口喘著氣,都看的呆了,沈凝半晌道:“我…..我難道是在做夢?”
左卿銘愣了愣,啪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他在水裏久了,半邊臉凍得麻木,這一巴掌竟然沒有知覺,左卿銘心底一涼,隻怕這真是夢,左右開弓,又連扇了七八個耳光,才漸漸有了痛覺,喜道:“不是…..凝兒,我們不是在做夢!”
他雙頰高高腫起,濕漉漉的頭發蓋住半邊臉,一半兒身子都是凍成冰渣的血漬,紅紅白白的簡直已沒有個人樣。沈凝心中一酸,忽而伏進他懷裏哭起來,左卿銘摟著她柔軟的身子,一時也說不出話。
沈凝哭了一會兒,心中才好受了些,左卿銘胸口已被他哭濕了一大片,她抬起頭,左卿銘正目光灼灼的望著他,饒 是他二人曾有肌膚之親,沈凝也不禁難為情起來。
隻聽左卿銘輕聲道:“老天開眼,又給了咱們一處洞天。”
沈凝道:“你……你身子撞在那石頭上……沒事麼?”
左卿銘活動了幾下胳膊,笑道:“我本也以為要撞成肉醬,誰知竟是一點兒事也沒有,也許是我的肉凍的太緊,比那石頭也差不了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