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銘隻覺得自己似乎是在一個大火爐中,全身炙熱難當,一會兒卻又像掉到了冰窖裏,四肢筋骨被凍得僵硬麻 木,這般忽冷忽熱,正是丹田耗盡、陰陽二氣失調之象。
就這麼迷迷糊糊的,他聽到茫茫大的水聲,又似聽到有人在爭吵,他身子雖然忽冷忽熱的難受之極,卻總覺得有人 在溫柔的抱著他。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他實在太疲憊了,什麼都想不起,也什麼都不願想,不久便沉沉睡去。
他做了個夢,夢到一個大雪山,白雪皚皚,千山佇立,他立在峰頂,吹著他心愛的玉簫。他身後有幾個少女,卻朦朦朧朧都看不清麵目。
這算是個什麼夢?
左卿銘歎了口氣,忽覺一股暖流從膻中穴緩緩滲進來,這股暖流遇到他體內的陰氣,就像春風拂過大地,遇到他體 內的陽氣,也立刻取代了那種火上炙烤的感覺。他稍稍醒了一些,隻覺靈台上仿佛罩了層濃霧,什麼也看不清楚,身體 雖然暖洋洋的的舒服了些,卻比之前更為糟糕。
他腦子雖還是混沌一片,卻忍不住在想:“這就是回光返照了吧,我就要死了麼?”
此時他六識閉塞,唯一與外界有交流的就是這股從膻中穴透進來的暖流,他一時也想不到這是有人在幫他,隻是下意思的驅使這股暖流盡可能的去觸碰身體裏的陰氣,這純粹是最本能的反應。
這股暖流精純之極,或與陰氣互相交融,或迫得陰氣步步後退,簡直比薑湯灌入喉嚨還要舒服許多,左卿銘精神略振,再要依法施為,卻忽然發現這暖流細弱許多,陰陽二氣,正是彼強我弱,絕沒有一點兒取巧的空間,他體內陰氣卷土重來,不一會兒就把膻中穴來的暖流吞食幹淨。
左卿銘等來等去,隻希望再有暖流注進來,他這時雖然仍是眼不能看耳不能聽,卻已有了些意識,隱隱約約想起那個五位推氣法,此時感同身受,雖隻膻中穴一處,刹那間卻已明白了五位推氣的奧義所在。
陰陽二氣鬥的厲害,他又難受起來,左等右等等不到外來的真氣,倉促間也來不及細想,幹脆就驅使身體裏本來的 那股陽氣去撞陰氣,他最開始驅使暖流抵抗陰氣時,就如盲人摸象,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五位推氣法豁然貫通,登 時就像有了路引,陰陽二氣及筋穴脈絡簡直是一目了然。
隻是懂是懂了,做起來卻也沒那麼簡單。他驅使陽氣去撞擊陰氣,兩氣卻怎麼也不交融,陰陽二氣勢力相當,也沒有後 退的說法。左卿銘想了想,把陰氣引導到五位推氣所講的那五個部分,而使陽氣在巨闕穴分流截斷。
他這一各個擊破的辦法果然有用,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發現陽氣與陰氣竟然在互相的抵消,既不是交融,也沒有後退,而是在抵消!左卿銘內功修為有限,也不知道陰陽二氣抵消有什麼說法,隻覺得抵消一分,他身體就舒服一 分,此時命懸一線,自然也就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