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老人道:“我沒想到我第一個等到的人會是仙子你。”
左卿銘心中一動,道:“你就是沈大?”
老人頷首道:“便是老朽了。”
他們五兄弟雖是一模一樣的麵孔,但沈大看起來白一些,也和善一些。
左卿銘道:“我以為你們走了,卻忘了走了的人還是要回來。”
沈大道:“仙子實在不該忘的,事已至此,仙子請便就好。”
左卿銘淡淡道:“這是什麼意思?”
沈大坦然道:“老朽實在惹不起京師的錦衣衛司和九門提督衙門。”
左卿銘道:“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看破的。”
沈大道:“仙子易容之術天下無雙,何言看破一說?隻是仙子身邊那個混小子太好識破罷了。”
左卿銘訝道:“哦?願聞其詳。”
沈大道:“他敢去春香樓與沙越見麵,實在太不把我們沈家莊放在眼裏。”
他雖掩飾的極好,但言語中仍不免透露幾分得意。
左卿銘道:“那你們一定知道他的身份了。”
沈大道:“我們自然知道,所以我們也不必著急去高陽。”
左卿銘想了想,道:“我記得沙越也是做了裝扮的,他是老江湖,不會犯這種錯。”
沈大道:“可他不該在承德打聽沈家莊,他的渠道再好,也比不過我們在承德經營多年。”
他這話一講,左卿銘立刻明白過來。
那日他們在春香樓一定已經被沈家莊盯上,屋子裏本是一個大少爺和沙越在一起,這個大少爺自然就是白鯊幫的令使。後來沙越換成了披香仙子,他們沒法進去細瞧,等屋子裏兩個人出來,早已男作女、女變男,難怪他們認錯了左卿銘和披香仙子。
他又想到,昨日五莊主在他身上點了那幾下,他卻毫無動靜,一定被五莊主看作某種神功,而這也使他們認定了左卿銘就是披香仙子的想法。難怪五莊主那麼容易就讓左卿銘住到了這小院,原來是要給他創造機會出走。
這世間很多的事豈非都這樣巧合。
沈大道:“此事實與仙子無關,我們沈家莊也無意與仙子結怨,還請仙子給這個薄麵。”
他很客氣的擺出一副恭送嘉賓的模樣,左卿銘後背早已冷汗涔涔,他不是不想走,並且很珍惜自己這條小命,但他 一走必定會落下破綻,披香仙子輕功天下聞名,要走就一定是憑虛禦風般的瀟灑自在,他的東倒西歪實在沒有這個本 事。
他隻要露出一點兒的破綻,立刻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怎麼辦?
他正急的要命,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沈凝忽然道:“我想看看你的出手。”
左卿銘心中一喜,試探著道:“什麼?”
沈凝淡淡道:“拔劍吧。”她走上兩步,手中已握住那把秋水寶劍。
左卿銘道:“我和你說過我不練劍。”
沈凝道:“你說過的話很多都不是真的。”
左卿銘道:“難道你義父什麼都沒告訴你?”
沈凝咬唇不語,隻是往前走。
沈大皺眉道:“凝兒,不得無禮!快快退下來。”
但他顯然嬌慣壞了自己這個義女,沈凝非但充耳不聞,連腳步都未停下。沈大有心要阻攔,又怕牽一發而引得“披香仙子”出手,竟是不敢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