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沈凝(2)(1 / 2)

沈凝一直在那裏坐著,左卿銘站了一會兒見她一直沒有動靜,索性就躺到屋角的小床上,很素潔的白色床單上有沈凝淡淡的體香。

他怎麼也沒料到沈凝這一發呆竟然持續了幾個時辰。

直到夜幕降臨,有幾個丫頭給他們送來飯菜,沈凝還是保持著那種姿勢沒變。小屋已經很黑,隻有沈凝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左卿銘已感覺有些冷,忍不住起身道:“蠟燭在哪裏?”

沈凝終於有了動靜:“我去拿。”她站起身從抽屜裏取出一小截蠟燭點上,牆壁上投射出沈凝婉約的影子,小屋頓時充滿著很溫和的光亮。

左卿銘道:“屋子裏冷得很,火盆呢?”

沈凝道:“火盆也有的。”

左卿銘苦笑道:“你往常也是這樣麼?”

沈凝道:“對。”

左卿銘道:“每天就坐在這裏發呆?”

沈凝道:“出去也沒什麼事好做。”

左卿銘跳起來道:“怎麼會沒事可做,你去過外麵麼?”

沈凝道:“去過一次,還不如我的小屋,外麵的人都很討厭。”

左卿銘道:“你怎麼不討厭我?”

沈凝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因為你是女人,我討厭的是男人。”

左卿銘道:“連大莊主也討厭麼?”

沈凝怔了怔,道:“你說什麼?”

左卿銘歎道:“你一定就是大莊主收的最小的義女了,對不對?”

沈凝淡淡道:“義父對我很好。”

左卿銘道:“難道別人對你不好?”

沈凝道:“恐怕也有人想對我好的,但我卻沒有那麼多的心思。”

左卿銘道:“那你有什麼心思?”

沈凝道:“我最喜歡我的劍。”

左卿銘苦笑,沈凝看了他一眼,道:“你練劍麼?”

左卿銘道:“我不練,整日裏舞刀弄槍的女孩兒不討人喜歡。”他這話倒是真心話。

沈凝淡淡道:“那也無所謂的。”

這本是很平淡的一句話,可左卿銘卻忽然覺得這句話恰恰就是最貼切的,對於沈凝來說,好像真的沒有什麼事情要 放在心上,而且什麼都也是無所謂的,她劍下傷人的時候眼睛裏的那種平和,分明就是最冷漠的表示。

她可以一個人住這麼多年,可以在既黑又冷的小屋裏出神好幾個時辰,她獨自練劍,卻並不感到孤獨,因為孤獨對於她這樣的人正是再好也沒有的了。

她對左卿銘還算客氣,至少不是那種目中無人的感覺。當然了,這是因為她遇到的是一個既高挑漂亮又風趣特別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不會有人不喜歡。

但不巧這人卻是左卿銘,真是沒有法子。

沈凝在屋子裏生起了火,承德寒冷的天氣顯然不是一個小小的火盆就可以解決,先前說的屋角的素潔的小床,其實是北方通用的土炕。

柴火是下人劈好了送過來的,就堆在屋子後麵。左卿銘坐在逐漸溫暖的炕上,看著她忙前忙後。他穴道被點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沈凝白天時提過一次,現在顯然沒有再提第二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