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謝順著山脊往上望去,見此地離最高的山頂至少還有四五座山頭,不禁也犯了愁。他左右都是大片大片的樹林,時而清風拂過,樹林便沙沙作一陣響,眼前綠野浮動,端的是一副好景致。
少女去哪裏了呢。
王謝在這兒毫無頭緒,後麵的三人卻似是有什麼目標一般,中間也不停留,竟是直奔這裏而來,王謝暗暗叫苦,山勢漸直,再沒之前的九轉十八繞,再往山上走那便是活靶子,肯定是不成的,眼看無路可去,他隻得拍馬紮進林子裏。
此時雖已九月份,這林子仍茂密的很,王謝一頭紮進去,仿佛進了另一個世界,零星的光線透過重重障礙,灑下斑 駁的剪影,將他的臉也映照的忽明忽暗,染上一層淡淡的墨綠色。
這林子處在山穀,本就得天獨厚,又少有人至,除了幾聲不知名的小蟲抑或鳥雀的鳴聲,再聽不得其他,處處顯示 出不同於人世的寂寥。王謝牽著馬進來,腳下是鬆鬆軟軟的落葉,展目望去,視野亦是狹窄,遮遮掩掩的看不出幾丈, 也不知這林子到底有多大。
耳邊似已能聽到越來越近的馬蹄聲,王謝顧不得欣賞景色,趕緊又朝林子深處走了走,沒走出多遠,後麵三人已到了他方才所立之地,王謝俯下身子,回目望去。
在這裏其實已看不真切,王謝透過層層樹葉,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三人停下馬圍在一起似是在商議什麼,還不時 的朝林子方向瞅上一眼,難道也在懷疑他們所追蹤的人進了林子?王謝心中打著鼓,隻怕那三人進林子還他幾個耳刮 子,可幸他們商議完,終於還是一齊往山上去了。
這本是離開的大好機會,但王謝來這裏本也不是為了逃跑的,再說了,這三人不是笨蛋,再往上走,誰知是不是要借地利找尋,亦或是什麼引蛇出洞的計謀。
以昨晚絕刀門的周密來看,這山下八成還是部署過人手的,吃一塹長一智,自己可不能再犯糊塗。
左思右想,躲在林子裏竟然是唯一的一條路,王謝愣了愣,隻得暗道倒黴,自己來這裏是來做大事的,躲林子裏叫 什麼事兒啊,他一咬牙,拉起馬韁便要再往裏走,豈知身子還沒完全轉過來,猛地裏眼前白影一晃,額頭便是一痛。
這裏離那上山的三人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王謝怎敢出聲,一聲“啊”卡在喉嚨裏險險就要喊出來,定睛一看,除了 先前那少女,還有誰來?
她這一手可沒留什麼情麵,王謝隻覺得額間熱辣辣的一片,八成已經腫了,他老臉一紅,正要說什麼,卻見少女一 晃手,竟又要打他額頭,王謝本是蹲著的,此時站起來,比那少女要高出半個頭來,見她打來,身子自然往後一傾。
一個比個子比較高的人做出這樣的動作,按著常理,那個矮子本來是無論如何也不該打到他的,可事情的發展顯然脫離了常理的範疇,王謝隻覺額前一痛,竟又被少女打了個響當當的爆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