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道:“誰拐誰還說不定呢。”
王謝道:“你是打定主意不回去了?”
芊芊道:“我打定主意要陪著你。”
王謝拍手笑道:“如此便好,姑娘可會飲酒?”
芊芊美目投過來,得意道:“不止會喝,而且肯定比你喝的多。”
王謝道:“難道我遇到了女將軍?”
芊芊道:“我就是女將軍!”
王榭笑道:“這位女將軍,在下酒量實在淺薄的很,但喝酒從來都是喝的心意,喝多喝少卻在其次了。”
兩人商議起喝酒之事,一時竟也甚為投機,王謝便與芊芊說起自己在家鄉山間飲酒之事,芊芊想擺脫家人,總也不能一晚上呆在這客棧裏,心思一動,道:“京城裏可找不到這樣的地方,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去處,與我來吧。”
她拉起王謝,向掌櫃的押下一錠銀子,換了兩匹馬,又買了壇十年陳的竹葉青,拿厚布裹上,王謝所住本就在京城邊緣,如此輕輕巧巧便出了京城,直奔郊外而去。
兩人一路策馬而行,王謝見芊芊在馬背上舉重若輕的樣子,與平時考較學問時相比便如換了個人一般,便知她馬術嫻熟,多半還是家學淵源,暗道這女孩兒難道真是個女將軍不成?
他心中疑惑不定,也不說出來,眼看著大路走盡,兩人一路往山上去,山道崎嶇,兩邊樹木飛一般的向後掣去,也不知行了多久,直到天色漸漸暗了,芊芊才停下馬來,道:“你知道這是哪裏麼?”
王謝一個鄉下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芊芊道:“這裏就是海坨山,向為京師景色之最,所謂‘海坨飛雨,吞奇吐秀’,就是這裏了。”
王謝展目望去,原來二人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一個小小的山崖邊上。
地勢至此而拔起一個緩緩的坡度,盡頭處,山崖最前端微微前凸出去,淩空而峙,頗為壯觀。更難得的是,原本滿山樹木連成一片,沒什麼落腳的地方,在這裏卻戛然而止,留下崖前一片寬闊的地界,三麵臨風,下延絕穀,小攬群山,視野極好,向南望去,北京城掩映在夜色裏,露出一角模糊的輪廓,雄偉壯觀,明滅可見。
這一會兒工夫,芊芊已把馬栓在旁邊樹上,王謝當此妙地,便是心中鬱悶,也不禁暗暗喝了聲彩,兩人將那壇竹葉 青搬到崖邊,雙雙坐下。
芊芊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歌謠,看起來也頗為高興,王謝凝視她半晌,芊芊被看的不自在,嗔道:“你看個什麼。”
王謝歎道:“姑娘你真是冰雪聰明,這裏比起我說及的地方,何止好了百倍?”
芊芊聞言,眼珠一轉,揶揄道:“你領著我在大街上逛的半日,比這絕峰景色,卻也差不多。”
王謝慚愧道:“姑娘折煞我。”
芊芊道:“你不打算謝謝我?”
王謝遲疑道:“自然要謝。”
怎麼謝,以身相許麼?王謝心中騷騷,正摸不到頭腦,眼見芊芊一雙妙目盡瞥在那壇酒上,哪裏還不明白,笑道:“我且自罰三杯,給姑娘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