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市南區,天使廣場,下午15:53分。
這是一個彩霞滿天的下午,天空粉嫩得像是嬰兒的屁股,空氣也像被洗過一樣清新。
薛春手機響了,是他的朋友伍不易打來的,告訴了他具體位置後,伍不易開著一輛花花綠綠的電瓶車,繞過“風之女神”噴泉水池,來到一個綠樹掩映的僻靜位置,看到薛春正坐在一個長靠背椅上等著他。
薛春憨態可掬,是個喜歡調侃的大二生,說起話來直奔主題,但主題通常是遊戲和女人。
這小子正在上一個醫科大學,他們學校的畢業生處男率年年排列花都市第一,深具諷刺的是,他們隔壁的那所藝術學院,其大學畢業女生的處女率年年名冠倒數第一。
而這位叫伍不易的家夥,他的祖輩根正苗紅,他卻不學無術,大三就輟學了,現在“兔子洞”地區混,而且是個很喜歡占小便宜的人。
看到那輛電瓶車騰雲駕霧般停在了旁邊,薛春滿臉譏諷道:“你老兄在兔子洞混了兩年了,才開一輛電瓶車啊?”
“老子的錢全都買了攝影設備了。”伍不易說著把頭盔往車上一放,捋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在薛春旁邊坐了下來。
薛春有些訝異地發現,這個往日歡蹦亂跳的“鬧獸”,此刻就像筋疲力盡的探險隊員一腳在冰原上踏空,正墮入刺骨的空茫和永恒的陰冷。
伍不易那張無比寒冷的臉偏過來問:“陳小棍呢?我找他有事。”
“你找他幹嘛?”
“我想讓他幫我弄把槍。”他齒縫裏迸出這幾個字。
薛春麵色一窒,隨即掩去他的神情,從此人口裏吐出什麼都不值得奇怪。
“嗬嗬,遊戲裏的裝備嗎?我可以幫你搞。”
“我要的是真槍。”伍不易幹脆地說。
“要真槍你找他幹嘛?自己去兔子洞買一把不就行了?”
伍不易低垂眼臉,戲謔似地諷笑薛春的青澀。“兔子洞的好幾個地下黑市都被查抄了,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不知道了。”
“陳小棍大學好像是機械電子工程專業的吧?他總能幫我做把槍吧?”
“大哥,你暈了嗎?我還是醫科大學的呢,我能幫你造娃娃嗎?”
“哎——”伍不易苦大仇深地深深歎了口氣,目光發癡地垂著頭。
伍不易拿出一包“野藍莓”香煙,對薛春一晃,對方搖了搖手。“今天已經抽了半包了。”
伍不易疑惑地看了看他,點燃一支。
他緊盯手中那燃燒的香煙,它的煙絲黃橙橙的,入喉順暢,吐出來時有種淡淡的藍莓味。
“這煙抽起來很帶勁……”
這位大仙吐了口溪水般的煙霧,知道心神恍惚的自己剛才說了傻話。“但是某些時候,如果某種命運臨頭,一個人還是需要幹些此類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