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淩峰將西南發生的事呈報給孟昌曄,孟昌曄對他父子的功績大加讚賞。周淩峰升為二品的將軍,周一淏也封了從三品,並允許父子兩人一起回京述職,並留京過年。
黃典衣悄悄把徐詩音叫到了房裏,她笑容可親地說:“眼下離過年就差兩個來月了,你呢動動那小腦袋想一想,多畫出些衣服的式樣來,記著一套的顏色不要豔麗不要繁瑣,但要雍容華貴,大方得體。另一套則要華麗高貴,但最好不要張揚。還有一套要清新脫俗,但不失優雅,又不能特立獨行的那種。記住了嗎?”
徐詩音知道黃典衣這是要拔刀了,心裏好奇她到底要把自己這把刀怎麼用?紮向誰?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奴婢可不可以知道這幾個人的年齡和喜好,這樣可以投其所好。”
黃典衣猶豫了一下,覺得她的話也沒有錯,就說道:“年長者,五旬有餘,平日裏喜歡讀讀經書,看看佛法。另外兩個而立之年,一個喜好奢華的東西,另一個則清心寡欲些,喜好淡雅的東西。”然後對著徐詩音說:“好好畫,畫得滿意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徐詩音心裏大概明白了這三個人是誰了。她考慮了幾天,最後還是下了筆。畫好了就放在了枕頭下麵的畫冊裏,卡著日子把稿紙交到了黃典衣手裏,黃典衣看著她設計的畫樣,欣喜萬分。她對著徐詩音大加讚賞:“好,真好啊。”眼前仿佛看到了範典衣挫敗落寞的樣子。
黃典衣興奮地把手裏的畫樣交到了胡司衣手裏,她並沒有提及徐詩音的事:“這個奴婢趁著空閑畫的,您瞧瞧。”胡司衣仔細看了一番說:“不錯嘛,想不到你的畫工竟然進步的如此神速。”黃典衣立刻對著胡司衣恭敬地說:“這都是大人教導的好。”胡司衣喜歡她這副樣子,對著她說:“也是你自己聰明。回頭我就把這個交上去,給大人看看。”
翌日,董尚宮召集眾人商議過年要準備的東西。胡司衣拿把畫圖藏在了衣袖裏,準備到時候拿出來給董尚宮看。
等到六司的人到齊了,董尚宮才邁著蓮花步走了進來。她已年逾五旬,卻保養得極好的,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慈眉善目,嘴角上揚,自帶笑意。皮膚如凝脂,手如蔥白。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下麵的和藹地說:“司正司,最近沒有什麼事呀?”
司正上前行禮:“稟大人都是些官人吵架的小事,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最好了。”然後轉頭問司計司:“你們的帳都做好了嗎?給各司支配多少銀兩使用,各宮要給多少銀兩?”
“回大人,帳目已經算好了,請您過目。”司計說著把帳本送了上去。
“司儀司就不用叮囑了,一切按老規矩辦,記住別出了錯。把今年新進貢的瓷器珠寶擺上些,還有弄些新花。”
“司寶司,司衣司把你們畫得式樣拿上來吧。”董尚宮看著她們。
司寶司把畫得圖樣送了上去,齊司衣也把司衣司的送了上去。等她們退了下來。此時,胡司衣上前一步:“大人,奴婢這裏也有幾張圖樣畫得不錯,煩請大人過目。”
齊司儀微微一顫,但很快鎮定了下來。董尚宮依舊麵帶笑容,對著她說:“有好畫樣就一起拿上來嘛。”聽到她這句話,讓人有種錯感,似是叫胡司衣拿上去,又好像是怪她不讓齊司衣一起呈上去。每個人聽在耳裏,有所不同。
胡司衣當然理解為前者。她從衣袖裏拿出幾張紙,雙手呈了上去。董尚宮接過去看了幾眼,頻頻點頭:“畫得不錯。”站在後麵的黃典衣心裏樂開了花,胡司衣也甚為高興。
“不過,這個看上去有些眼熟。”董尚宮自言自語道。她給旁邊的肖姑姑看,肖姑姑看了一眼說:“這不是當年先皇在世時,曾經用過的式樣嗎?您還記得嗎?那年言司衣畫得,太後還特意恩準她回鄉探親了。”
“對對,是那麼回事。”董尚宮說道。然後臉上的笑臉收了,對著胡司衣說:“你說得這幾幅畫樣的確不錯,不過這是二十多年前用過的,你不會想讓主子們穿著舊衣過新年吧?”